尹景策被押入天牢的第五日,贾贺开始按捺不住。
因为此前尹景策派暗卫,进入过贾宅的密室,拿走了几件瓷器,日日都清点的贾贺,自然是知道密室里进过人。
密室已不是贾宅中的秘密之地,因此贾贺开始焦虑起来,生怕此时东窗事发,这才急着将密室里有问题的瓷器全部处理掉。
因为夏木在天牢里安插的人,尹景策再没有从密道离开过天牢,李越也只好将此消息,交给守卫天牢的楚岚。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岚刻意压低声音,可在这空荡荡的天牢中,还是显得格外的响亮。
即便已经在天牢中呆了五日,可尹景策依然没有半点憔悴狼狈的模样,面容冷峻地坐在床榻上。
“这种时候他害怕出差错,自然是不会找陌生人出手,以防出现旁的岔子,他定会找过去经常光顾他生意的人。”
听到最后,楚岚的眼睛微微一亮:“我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抓到这位下家,他的手中一定会有一份记录入手瓷器的账簿,人证加物证,不仅能洗清王爷的罪名,还能将贾贺的罪名定死。”
尹景策没作声,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可是贾文的死......”
“贾文的死自然有人可以证明。”
“那可真是太好了!”楚岚欢喜地说道。
尹景策却没表现出半点欢喜,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样,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夏木可有什么动作?”
楚岚低声说道:“这几日急着给王爷定罪,可皇上一直压着此事。”
说到这,他略微一顿,然后长叹一声:“哎,王爷,您既然早就想好对策,为何不早些证明清白呢,太后这几日一直在朝堂上施压,皇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尹景策一阵沉默,眸光微微转动。
良久,他幽幽开口:“若是一开始我便证明清白,夏木定是早有准备,和贾贺之间撇个干净,纵使贾贺定罪,也不足以动摇他半分。”
楚岚这才明了的点头。
“行了,你出去吧,以免旁人生疑。”
尹景策沉声将楚岚赶走,天牢内,重新归于寂静......
而此时的金銮殿上,尹景玉坐在高高的地龙椅上,面色阴沉的犹如一场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他和夏木二人。
“夏木,你这是何意?!”
夏木站在大殿中央,眼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陛下,不是臣何意,而是众人之意。”
尹景玉怒火中烧地瞪着他,手中的奏折,已经被他紧攥的出现褶痕。
这是刚刚夏木呈上的奏折,上面有七十六个人的名字,皆是奏请尹景玉按皇家律例,给尹景策定罪。
七十六个人。
朝中身负要命的大臣,不过百十来人,这张奏折上就已经占了大半。
尹景玉额角的青筋的突起,本就因为身体不适而苍白的脸,此刻又添了几分青色。
他这个皇帝当的着实失败,想当年盛州水患,他提议让众大臣各自捐些银两,以此帮助盛州受灾的百姓,可最后呈到他手上捐款名册,也不过才四十几人。
剩下那些人嘴上都说的漂亮,除了表面上的阿谀奉承,私底下,半点没将他这个皇帝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