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以为,关键在于大皇子的动机。”按照她推测,这多半是涉及到皇位之争,但杀太子和扳倒太子却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天玺帝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透着少见的犀利,“大皇子以叶重闻在军营的儿子性命为要挟,要他给你下药,叶重闻将此事交给你姨娘,你姨娘误会了意思,想让宋准才夺走你清白,毁你清誉。”
华明月觉得这说法有些扯,但天玺帝亲口说的,不会是玩笑,皱眉问:“大皇子为何要给我下药?”
天玺帝没有错过华明月脸上的任何神情,“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华明月心中疑惑,但皇上不说她也不想问,“臣女确实是无辜的。”
天玺帝脸上露出笑容,“你还有什么疑点?”
华明月恢复职业态度,“如果按照皇上所说,那宋准才为什么会被杀?总不能是大皇子气愤他夺走我清白,所以杀人灭口吧?”
天玺帝点头,“这也是朕的疑问,所以一会儿,你要帮朕好好辨辨。来人,太子到了没有?”
王常躬身,“回禀皇上,到了。”
“宣。让其他人也都进来。”
“是。”
华明月站在天玺帝身旁,突然注意到他鬓角上有几根白发,御书房的门打开,阳光透进来,可这里却依旧有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长孙渊一身紫色华服走在首位,神情冰冷俊美,身姿挺拔,举止投足贵气非常,带有睥睨众生之势。
华明月恍惚觉得,这或许才是长孙渊真实的样子。
天玺帝目光在长孙渊身上顿了一下,转头道:“温澜,太子刚来,你再跟他说说原委。”
“是。”温澜面向长孙渊,“日前下官收到华小姐的状纸,说御赐之物被人强行夺走,因没有证物,华小姐也没有亲自来衙门,所以下官尚未立案。”
华明月挑眉看向温澜,这只老狐狸,又给她拉仇恨,又给自己推脱。
“直到今日傍晚,有人送来一些宝物,说是赌桌上所得,因可能出自宫中不敢私藏,所以送来府衙。下官认出那些可能正是华小姐丢失的物品,考虑到兹事体大,便连夜开衙审理,不想对方竟然是工部尚书府的公子,镇国公来了之后与宋尚书对峙宝物出处,又牵出千金宴上宋大公子被杀之案,还牵扯到了大皇子……”
温澜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不小心端进了皇家之争里,这件事虽说是华明月起的头,但要说太子没有牵扯其中,鬼都不信。
温澜见长孙渊一脸认真听,皱眉又豁然开朗的样子,内心十分复杂。
宋怀德道:“皇上,臣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镇国公,他竟然要陷害臣于死地!先是臣的嫡长子无辜暴毙,现在臣唯一的儿子又被他诬陷偷盗御赐之物,臣委屈啊!”
叶重闻见宋怀德这个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霸占和瓜分御赐之物本来就不能拿到明面上讲,所以他在衙门的时候只能含糊称御赐之物是宋寄书拿错,从国公府带走的。
结果这话一出,宋怀德就跟疯了一样,开始攀咬国公府害死宋准才的事。
宋怀德究竟是怎么知道国公府和大皇子有牵扯的?
叶重闻咬牙道:“皇上,臣从未想过要害宋尚书,臣也是受害者啊!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在军营里,只能被迫配合大皇子,这件事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请皇上明察!”
长孙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镇国公真是无辜啊,牺牲嫡长女来救庶子,本太子闻所未闻。”
镇国公恨声道:“太子说话欠公道,是华明月执意要与臣断绝父女关系,她早已经不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臣与她互不亏欠!”
华明月浅笑。
温澜皱眉,“既然你们早已断绝关系、互不亏欠,你又为何要骗本官说御赐之物是昨日华小姐报答国公府养育之恩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