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寻眼中似乎有泪光，她点点头，好像不想让苏絮看到她哭一样，匆忙离开了。

苏絮从碧玉斋离开——当然，带着那张契约——一直回到苏府，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碧玉斋是她的了？

她回到房间，将那张契约看了又看，然后进入实验室，小心翼翼的将契约收好。

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份产业啊！

虽然……是人家送的，但是现在，也是她的了！

她并没有觉得收下这份契约有任何的不合适——毕竟，她已经帮吴鹤闲解决了很多问题，甚至，昨天她还帮他解决了上京大旱的麻烦。

于情于理，她收点报酬，并不算过分啊。

当天下午，章知方来到景王府给九皇子回话，吴鹤闲听完苏絮让他转达的话，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

一下子就猜到是他了，是不是说明——她亲密到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他？

想到这个可能，吴鹤闲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章知方心道：九皇子最近这是怎么了？与苏小姐有关的事，总是笑起来没个完，跟以前差的太远了……

但他没敢再多想，生怕不小心引火烧身。

“她收下就好。”吴鹤闲道，“原本我还担心她不肯收，倒是我多虑了。”

章知方回忆了一下苏絮收下契约的情形，道，“苏小姐倒是没有不收的意思，似乎——还挺满意的，好像觉得自己收的理所应当。”

“她啊。”吴鹤闲笑了笑，最终也只叹了这么一句，没有再多说。

她啊，她就是这样的，全天下，只有这么一个她，她与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从不扭捏，从不退让。

“对了，九皇子，前几日有人往碧玉斋送了几幅前朝亮天居士的画，属下验过了，落款和印章都是真的，只是这纸张和笔墨，却显得有些新了，属下收下了，却有些不确定，殿下能不能给掌掌眼？”章知方想起来另一件事，连忙问道。

世人都道九皇子冷血残暴，可没人知道，九皇子在书画方面，造诣颇深。

吴鹤闲一听到“亮天居士”几个字，便皱了下眉，“你把画带来了吗？”

章知方连忙道，“带来了。”

他将画拿出来，展开其中的一幅，道，“九皇子请看——”

吴鹤闲看了一会。

印章和落款，确实是亮天居士一贯的风格。

不像有假。

但是画的笔触，和在皇宫里的那一幅相似，都略显浅薄了些。

他看了半晌，最终也没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只道，“你把这几幅画，送到苏絮那里，把你收画那日的具体情形一并都告诉她。”

章知方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问，这是何意？

当然他立马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九皇子。

不能问。

他只点了点头道，“是。”

……

苏絮是在第二日收到了章知方送过来的画。

一看那画，她便猛地站了起来。

自打宫里那幅画的事过去之后，她一直在等暗处那人露出狐狸尾巴，等了这么久，终于又有了新线索！

她看向章知方，问，“这画是谁送过去的？”

章知方想了想道，“是一位女子，和你差不多高，带着黑色纱帽，穿着黑色衣服，我当时并不知道有什么不对，所以也没有太过注意。”

是个女子。

苏絮点了点头，道，“若这人再去找你，你多探探她的底细——”

她刚说到这，外面突然响起萦香的声音，“小姐，二夫人带着人过来了。”

苏絮一顿，随即便看向章知方，道，“委屈你，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我在碧玉斋卖东西的事，府里并无别人知晓，我与二夫人又一向不和，所以——”

“我明白。”章知方理解的点点头，转身便去了屏风后面。

他刚刚躲好，门外便响起了二夫人的声音，是在问萦香，“大小姐呢？叫她出来，我找她有事！”

屏风后面的章知方，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便不自觉的拧起了眉。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听着这声音，竟有些许的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