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卿跟着老夫人来到金梧院，一进去便坐下来，拧着眉，愤愤道，“家不像家，人不像人！母亲，这些天周氏的做派你也看到了，再让她在府里这么祸害下去，苏府迟早要完！”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当初你喜欢她喜欢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你那时说要娶她，我便不同意，那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如今出事了，你才看得明白，我怎么会骗你！”

苏少卿满脸懊悔，“若我当初知道，也不会……”

他只恨不得回到几年前，给那时候被周氏骗得团团转的自己狠狠一巴掌，把那时候的自己打醒！

老夫人看他这样，到底是不忍心再责怪，只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太在意这个事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家，还有把柄在我们这里，能成多大的气候？她想在府里胡作非为，那就让她胡作非为，你我都当看不见不就行了？横竖我们现在还用得上她，要不然五皇子那里那个无底洞，你能怎么填？”

苏少卿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些利益权衡？只是心中始终是不甘心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母亲，你说周氏手里怎么会有前朝亮天居士的印章？”

没错，那日他将周玉柔赶出去，就是因为她让刘贵来告诉自己，她手里有亮天居士的印章，可以帮他做假画卖钱，想卖多少就能卖多少，他才不得已让她回来的！

而这些天，周玉柔也确实如她所承诺的那样，做了不少假画拿出去卖，换回来好几万两银子，他靠着这些银子，在五皇子那里站稳了脚跟，所以才对周玉柔百般忍让。

老夫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周氏不过出身小户人家，后来嫁给林成业为妻，也只是经营着一家烧饼铺子罢了，怎么看都和亮天居士扯不上关系。想必是机缘巧合吧。”

苏少卿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但是他自是不会说出来让老夫人跟着担忧，便移开了话题，道，“皇上明日让絮儿上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母亲认为呢？”

老夫人摆摆手，道，“虽不对劲，可应该对苏家无碍。若是絮儿那丫头闯了什么祸，今日如公公断然不会对她那么客气，想必皇上是有自己的考虑，絮儿肯定知道，只不过不愿告诉我们罢了，不过看她并不慌乱，想必不是什么坏事，你且宽心吧。”

苏少卿讥讽的道，“我是她父亲，你是她祖母，她都不肯跟我们说实话，不知道实话要说给谁去！这个女儿，我放在手心里养大，到头来，竟然跟我离了心，也是可笑！”

老夫人道，“絮儿那丫头，思虑深，性子又冷漠，确实与我苏家不合。”

苏少卿迟疑道，“以前她也不这样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她不是我女儿的感觉。”

老夫人笑了一下，道，“你也是没事闲的，净考虑这些问题。她不是你女儿，能是谁的女儿？就是长大了，性子变了而已。”

苏少卿不再说话，想到府里面这些事，他就烦的要命。

好好的府里，怎么整天乱糟糟的！

他又想到那日在花园里见到的幼幼，那日苏絮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与幼幼的相处，他回去之后反复的怀念，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

此刻心烦气躁的，竟突然有种想见那幼幼的冲动。

想到这，苏少卿起身跟老夫人告辞，便径直朝苏絮的院子里走去。

……

苏絮下午去了趟碧玉斋，一来补充一下卖的差不多的货品，二来也是想去看看丁二那边装修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