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试试这个。”大舅母拿起一件粉色的衣衫,给苏絮披上,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个颜色不适合絮儿。”二舅母将那粉色衣衫拿开,又拿了一件浅绿色的,“这个合适,衬得小脸白嫩嫩的。”
大舅母顿时不高兴了,“怎么,你还要跟我抢不成?我才是长嫂,我看絮儿就适合这粉色!絮儿是我外甥女,我说了算!”
“那絮儿还是我外甥女呢!”二舅母也不甘示弱。
三舅母却摇着头,“依我看,絮儿最适合的还是这嫩黄色,温婉可人。”
眼看着三位舅母就要吵起来,苏絮哭笑不得的安慰,“三位舅母,这些衣裳我都挺喜欢的,你们为了我这样费心,絮儿真的感激不已,折腾了一大早的都累了吧?要不咱们先去前厅喝杯茶?”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又刻意带了讨好的姿态,直把三个舅母给哄的眉开眼笑。
“好,喝茶,喝茶!”
“絮儿,既然你都喜欢,到时候这些东西可都要带回去啊!”
“回去干嘛?干脆在这里住下来吧?反正苏府也没什么亲人了,就你父亲那德行,不见也罢!”这是三舅母说的。
苏絮有些好奇,听三舅母这意思,苏少卿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早知道,当初唐在心嫁给苏少卿之后,不久唐家便搬来了这上京。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三舅母就算是见过苏少卿,也是多年前见过而已。
而那个时候,苏少卿刚考上状元不久,本应该是最老实的时候啊!
苏絮看向三舅母,似是随口问起,“三舅母与父亲还有过节?”
她这一问,三舅母顿时有些讷讷起来,许久没说话,大舅母和二舅母都瞪了三舅母一眼,斥责道,“好端端的,又提那些事做什么?”
苏絮却是更加好奇,连忙拉着三位舅母,道,“舅母有所不知,其实絮儿与父亲也是许久不和了。原本絮儿还在为此伤怀,今日听到舅母所言,难道父亲原先便是个胡来之人吗?”
三位舅母面面相觑,还是大舅母率先开口,拉着苏絮,一脸心疼的问,“絮儿,可是你父亲待你不好了?你为何与他许久不和?”
苏絮沉默了一下,最后道,“父亲娶了新的夫人,新夫人带来一个女儿,颇得众人喜爱,我的地位难免尴尬,而且,来上京之前,父亲还想染指我的朋友,被我当面戳破斥责,父亲便对我不满。”
大舅母听了,叹了口气,一副恨恨的语气道,“你那个父亲,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想当初,他一个无依无靠的穷书生,就算考中了状元又如何?依旧是被京都名门排挤在外!若不是我们唐家费心将他扶到高位,如今哪有他的风光?当初胡来也就算了,如今心儿都走了这么多年,他竟还是不思悔改,真是越活越可笑了!”
苏絮听出些端倪,有些不解的问,“舅母,父亲难道当年也做过对不起母亲的事?”
大舅母叹了口气,对苏絮道,“这件事说起来,也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如果不是你说你与你父亲如今关系不好,我本不应该讲给你听,絮儿,我说了你听听就罢了,不要太记在心上,他毕竟是你父亲。”
苏絮点点头,道,“舅母,絮儿都懂的。”
大舅母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语气幽幽道,“说起来,这也是心儿出事前半年里发生的事,那时候你母亲母亲刚有了你没几年,感情还很好,且心儿出身这般好,苏少卿不过刚刚登上丞相之位,按理说正该是以身作则的时候,可是你那父亲,竟然在一次出去游玩的时候,被一位外来的女子给勾去了魂,甚至还与那女子共度一夜,将你母亲生生气病了,你那时候年纪小,怕是不记得了,那次正是你一家三口出去踏青,你父亲是抛下你母女二人,去与那女人一夜缠绵的。”
苏絮听的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苏少卿的混账是现在才有的,没想到他在年轻时候就那么混账了啊?
看来一个人混账与否,和年纪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混账的人,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总是一如既往的混账。
“那位女子是何人?”苏絮迟疑了片刻,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踏青这两个字,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了她屋子里挂着的那副踏青图。
那副踏青图,上面印着亮天居士的印章,还是吴鹤闲最先发现那幅画不对劲的。那日她跑去问苏少卿踏青图的来源,苏少卿脸色十分不正常,随意的将她糊弄了过去,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今日听到大舅母提起踏青,她下意识的就把那幅画和当初这件事联系了起来。
大舅母摇摇头道,“那女子被苏少卿保护的很好,你母亲第二日带着你回到娘家,哭着告诉了我们这件事,你父亲与三个舅舅自然一听便怒不可遏,当下便闯到了苏府问个究竟,可你父亲对那女子的一切闭口不言,还说是你母亲无事生非,死不承认。可你母亲一辈子温婉老实,何曾撒过谎?这事分明就是你父亲理亏在先,可是当时,我们想着心儿毕竟还要与他过日子,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