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天晚上吴鹤闲一直腻在苏絮屋里,鲁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机会跟苏絮说了周玉柔和祁国兵部侍郎何承宙见面的事。
苏絮听完,有些诧异,“何承宙叫周玉柔少主子?还给周玉柔提供银子?”
鲁刚点了点头,道,“属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何承宙应该确实是很尊敬周玉柔,不过应该跟祁云澜没什么关系,直到现在,周玉柔都没有跟祁云澜联系过,属下觉得,周玉柔应该不认识祁云澜。”
苏絮点了点头,只说,“你先出去吧。”
鲁刚关上门离开之后,苏絮从实验室空间里拿出来那枚,亮天居士的印章。
前朝的亮天居士,名叫周笪,是孝尊皇帝最为器重的臣子,一手字画出神入化,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周笪,并不是个文官,反而是个武官,对孝尊皇帝忠心耿耿,一直到前朝被覆灭的最后一刻,他都还在负隅顽抗,并且拒绝接受天澜的招安,最终惨死。
他到死都在坚持那一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问题是,前朝到了覆灭之际,那几年孝尊帝贪图享乐,沉迷女色,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天澜反而成了百姓的希望。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苏絮无意对这种事评价什么,但她依稀记得,上次吴鹤闲说过,这个周笪,有个女儿。
她把玩着那枚印章,兀自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发出“噗嗤”一道声音,仿佛是利器陷入木头的声音,苏絮几乎是在这声音响起的同一刻,立即站起来往门口冲去!
打开门,却并没有看到人,鲁刚和灵波跟她差不多的时间冲到了门口,鲁刚刚好将那利器从门框上取了下来。
那是一支短箭,箭尾装着珍贵的翎鸟羽毛,箭上面,穿着一张叠起来的纸。
鲁刚将那张纸取下来,递给苏絮,道,“苏小姐,这翎鸟是祁国最为珍贵的一种鸟类,因为数量稀少,且羽毛色泽美丽,是祁国皇族十分追崇的神兽,所有祁国皇族,都以能用这翎鸟羽毛作为自己的特征而感到骄傲。这支箭,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来自于,祁国皇族。”
祁国皇族……苏絮沉默了一下,这次祁国的人来天澜参加宫宴,就只来了一个皇子,就是太子祁云澜。
她点了点头,对鲁刚和灵波道,“你们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鲁刚和灵波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苏絮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正常来说,被祁云澜盯上了,苏絮应该感到奇怪才是,说不定还会让他们把九皇子喊来商量一下对策,可是现在,苏小姐不光不感到奇怪,甚至都不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封书信打开……
但是他们只是下人,听了苏絮的话,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鲁刚说了一句,“苏小姐,如果有什么,你尽管吩咐我们。”
苏絮点了点头,道,“好。”
并没有多说,便直接关上门回了房间。
鲁刚和灵波面面相觑,灵波犹豫道,“苏小姐是不是跟祁国太子有什么来往?你说这件事,咱们要不要跟主子说一声啊?”
鲁刚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我觉得苏小姐不是个心里没数的人,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咱们还是别添乱了。”
灵波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祁国的太子突然来这么一下,万一不怀好意,咱们不跟九皇子报备一声……我怕九皇子以后追究起来,咱们没什么好果子吃,你别忘了,九皇子把我们送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苏小姐,同时替他关注着苏小姐。”
灵波这样一说,鲁刚也有些迟疑了,她看着灵波,犹豫道,“那要不,你去跟九皇子说一下?我怕我去的话,九皇子会觉得我在搬弄是非,不相信我。”
灵波点点头,“好。”
便直接离开了。
屋内,苏絮并不知道鲁刚和灵波的打算,她将那封信打开,只见上面用简体字写了几行字。
“苏絮,你好,我是祁云澜,久闻你的大名,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个面,有些事可以详细谈,若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云鹤楼共进午餐,我等你。”
落款是祁云澜三个字。
都不用去猜,光看到上面的字,还是开头那句“你好”,苏絮的心就狠狠颤了一下,这绝对是现代人的书写说话的习惯!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一时间心里百味交杂,激动的是,她来到这个时代,足足快半年了,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如今,竟然有了一个这个世界的同类,她觉得不可思议,又激动的心潮彭拜。
但是忐忑的却是,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意,有什么打算,她一无所知,就算是在现代,人也分好坏,这个祁云澜,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祁云澜,她是一定要见一面的。
苏絮将那封信收起来,便换了身简单利落的衣服,也没带萦香,便直接出了府。
出府之前,她从实验室空间里拿了一只麻醉枪,又准备了一小瓶应对紧急情况的毒药,放在衣袖里,这才放心的朝着云鹤楼而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祁云澜,在了解他之前,她要比对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更警惕。
……
另一边,灵波到了九皇子府,将苏絮这边的事告诉了吴鹤闲。
吴鹤闲正在书房里看着一幅地图深思,听到灵波的话,他放下地图,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说,絮儿收到了祁国太子的书信?”
灵波点了点头。
吴鹤闲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不太舒服,但他一向尊重苏絮,也信任苏絮,哪怕是心里吃味,也没急着去找苏絮问个清楚,只是问,“那封信上面说了什么?絮儿有什么反应?”
灵波摇摇头道,“回主子的话,那封信属下并没有看到,苏小姐拿到信之后,便直接进了房间。”
吴鹤闲手中的笔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