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溟开完会回来才发现自己又饿又累又渴。然后他看到苏娩罚站似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怎么了？”
“我错了，上午没给哥哥泡咖啡。”哥哥带她来上班就是给了她机会照顾他的，可她居然第一天就没做好。
“嗯。”不说他都忘了。
“我现在准备好了。”
“嗯。”做哥哥要有架子，顾北溟很会摆。大摇大摆地回办公室坐下了。“端上来吧。”原来摆大爷姿态是这么爽的，疲累全消。
苏娩小姑娘看他答应了，赶紧小奔回茶水间飞快端出一托盘，上面摆了三大杯饮料，咖啡、水、果汁。“我问过了，姚姐说你一般上午喝咖啡，中午喝水，下午的时候容易饿，她会准备点点心，那时候你可能要咖啡可能要果汁。”
顾北溟脸僵了僵，所以她现在是打算让他一下就搞定全天的吗？幸好茶水间没海碗。
“我就是想让你先尝尝，我做的味道对不对，回头要是可以，我就按这味道上。”苏娩有点紧张，她先前是不好意思抢姚姐的活，不过好像姚姐不在意，然后又说顾北溟在等，那她就不客气了。小姑娘掏出小本，“我还列了个计划。”
“什么计划？”
“我给时先生打电话问了，还有几种药茶方子。我都记下了。”苏娩认真看着小本，有什么胖大海的，决明子的，荷叶的，枸杞的……“每天可以给哥哥换着喝。”
“我看看。”顾北溟拿过她的小本，字好丑，不忍直视。但顾北溟还是分辨出她写的什么，早上喝什么，上午喝什么，中午喝什么，下午、晚上……
“我看电视上说的，每天八杯水。”小姑娘很认真。
这啥？顾北溟好有压力。水桶哥哥养成计划吗？电视就不能教些好的？
这时候顾北溟想起来了，要给苏娩找个家教。
“她在山里头长大的，好多事不懂，还有她的字，山里头用的字跟我们不完全一样，得给她改过来。还有基础的日常知识，找老师教她。周一到周五，来公司给她上课。”
“什么程度的课程，”姚秘书问。山里头也该上过学的，只是不知苏娩上到几年级。
“嗯。”顾北溟想想。“从幼儿园开始吧。”
“哈，”
“她家里，是山里的山里，很山里。没有学校。”顾北溟说着。苏娩在一旁头低低不言声，下决心一定好好学。
姚秘书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住了。山里的山里的小姑娘这么漂亮气质都这么好了。看来山里不容低估。
顾北溟把苏娩的事交代好，领着苏娩下楼吃饭。等电梯的时候跟苏娩说：“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办，总会办好的，别着急。”
“对。”苏娩用力点头。所以先从喂水开始，她一定能够慢慢回报哥哥姐姐的。
电梯门开了，里头站着几人，其中之一是钱紫阳。他刚从楼上经纪公司开会下来。凌熙然的那点事还没完结，媒体效应持续发酵，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又有几个披着马甲的所谓闺蜜跳出来捅黑刀，曝料说凌熙然多作多虚荣的丑事等等。不管真假，观众愿意看，信与不信，先凑热闹再说。这脏水泼得时机相当好，凌熙然的形象大跌，几个代言合同都受到影响，还有合作厂商提出要解约。
凌熙然是领域艺人经纪这两年最力捧的艺人，这次事件对经纪公司这边影响巨大，甚至已经惊动到了顾岱山。顾北溟也收到了通报及各方沟通的邮件。因公司内部各有利益，所以对如何处理僵持不下，又怕背黑锅担责，因此有什么讨论或是会议记录，都要邮件抄送集团高层一堆人，甚至回复什么也不忘转抄CC给各领导。顾北溟这两天已经看到十多封信了，有些只回复了两句也要抄送下，生怕没有白纸黑字留下证据。
两个男人边走边聊，中午时间也不够了，回头还要开会，所以只能去就近的面馆来碗面。
进了面馆点了面，苏娩像尾巴一样跟在顾北溟身后。现在正是饭点，附近办公楼的职员许多在这用餐，没有空座。顾北溟趁着干站着的这空档再考虑考虑公事，然后左右两边被钱紫阳和苏娩一起碰了碰。顾北溟抬眼一看，看到徐欣雨正冲他招手，这么巧她也在这吃面，这么巧她身边三位刚走，有空位。她帮他们把位置占住了。
顾北溟领着一大一小过去。大的那个趁机对徐欣雨嘻嘻笑：“你好，美女。”徐欣雨认得钱紫阳，集团里大名鼎鼎的能人。只是这类型轻浮又复杂的男人她不太欣赏，又不在一个公司不必假客套，于是微微点了点头算应了。
徐欣雨没说什么，苏娩却忍不住一个劲瞅钱紫阳，眼神里有很多不赞同。
“苏娩啊。”钱紫阳被她瞅得实在忍不住。“美女跟亲爱的都是打招呼的词，我不是流氓。”
苏娩抿抿嘴，“亲爱的”是什么她不懂，她就是觉得对着个姑娘喊美女啊还笑成那样，就是登徒子。而且明显人家“美女”也没有受用他这招呼嘛。
钱紫阳很受伤。眼看徐欣雨也没帮他澄清打圆场他更受伤。明明都是优秀男人，为什么顾北溟就受欢迎呢。他瞪一眼顾北溟，顾北溟却看着苏娩在笑。小姑娘的表情太有意思了，正义卫士啊。
很快面上来了。苏娩点的是跟顾北溟一样的香辣牛肉面。其实她不太能吃辣，但菜单上东西太多，她看大家很赶时间，她不好意思，就说要跟顾北溟一样的。顾北溟说会辣，让她再想想，她坚持。于是现在面对一碗汤色有点红的面，她认真闻了闻。
“用吃的，闻能饱吗？”顾北溟给她递筷子，看她小心翼翼又想吃快点的样，又想笑了：“别急，还有时间。”
苏娩点头，真的辣啊，不过还算能接受。吸了吸鼻子，有点担心自己辣出鼻水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