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魔头还是抱着他的宠鹅进行了交易。
当然不可能用鹅来换,毕竟除了鹅之外大魔头还有魔头的专属必备能力之一“钞能力”——只要灵石和芥子空间里的宝贝足够多,不换鹅也可以得到他们觉得感兴趣的东西。
而时间也就在这一波波的交换中飞快地过去了。
当天边布满红色云霞的时候,司云绯就开始不停的抬头看天。
难得下来一趟,她其实是想要多留几天的。
但不管是昨天晚上她半梦半醒之间突然的疼痛,还是大魔头晚上更容易发病的可能,都让司云绯觉得晚上还是回到第九重山上更为安全。
反正如果她想,大概明天还是能够缠着大魔头继续下来溜达的。
甚至她说不定还能自己偷偷下来溜达——她可是有了筋斗云的鹅呀!!
所以司云绯不停地看天看时间,然后用翅膀拍着莫不闲的胳膊提示他天黑了,咱该回家吃饭啦!
莫不闲自然早就发现了怀里的白鹅不停看天的举动。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意思而后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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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鹅云绯给了大魔头一个你很神道的眼神,又伸出翅膀往另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嘎!”
莫不闲点头:“还要打包带点灵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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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魔头就精准的找到了那家开在二重山中心广场旁边的珍馐食馆,把食馆的所有招牌灵食都给打包了一份。
气氛非常愉快和谐,如果不是他们后面还一直跟着一个蹭光瓦亮、自带佛光的灯泡就更好了。
无尘一路都在跟着莫不闲和那只雪花白鹅,越跟他的心情越复杂。
他看着莫不闲和雪花白鹅一起挑东西、看着雪花白鹅伸开翅膀和莫不闲一起来换东西的修者讨价还价、看着雪花白鹅和莫不闲悠闲地走在街道上,那浓重如深渊的黑旁边围绕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可爱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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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个杀戮无数残忍冷酷的魔,又变回了百年之前那个温润风流的莫家少主、正道天骄。
可惜,这终归只是梦幻泡影,往事不可追。
在莫不闲带着他的爱宠云绯走到第二重山和第三重山的入口之时,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无尘终于再次上前主动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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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闲狭长凤眼中寒光掠过,再转身便是你若多说一句废话就送你上西天的阴沉狠厉。
无尘看他倏然改变的气势苦笑一声,他那不染凡尘的手掌向上一翻、而后一推,一颗通透无瑕的琉璃佛珠便径直的飘向重新蹲回自己的小白云上的司云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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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被无数修者追捧渴求的玉净琉璃珠直接落在了雪花白鹅面前,没等莫不闲冷声开口,无尘就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此鹅确实与我佛门有缘。只是莫兄既不愿割爱,那小僧便把这玉净琉璃珠送予此鹅,求个善缘罢。”
“莫兄的嗜灭魔气乃世间至邪至凶之物,哪怕此鹅身带功德有金光护体,亦难以长久。”
“想来,莫兄应该比贫僧更清楚此点。贫僧赠此珠也有私心,若这白鹅能带来什么有益天下的变数,那贫僧便是大喜悦大功德。”
无尘的话坦荡,却也说出了莫不闲心中隐晦的担忧。
他又静静地看了对面的秃驴一眼,最终黑色锦袍的大袖一甩,他便和雪花白鹅消失在原地了。
一同消失的的还有那颗闪着淡金色佛光琉璃通透的佛珠。
圣僧站在原地微笑了起来,然后他又有些可惜地摇了摇自己形状完美的脑袋,“哎呀,竟忘了问一问那只白鹅的名字了。”
似乎是只名字很好听的女鹅来着。
大魔头挥手,就相当于做了二重山到九重山的直达电梯,下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上山却只用了几分钟而已。
回到珍兽园的时候鹅绯还有那么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在看到那片反射着落日余晖的湖水的时候,雪花白鹅就自动的认出了她的家、欢快地脚踩着祥云扑扇着翅膀在湖面上飞了一圈。
与其说是飞,倒不如说她是踩着白云在空中飘了一圈。
而在司云绯高兴的在湖面上撒欢的时候,莫不闲也随意地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悠闲自得的享受着落日前最后的安宁。
毕竟入夜之后,又是那仿佛永远无法摆脱的、让人熟悉到麻木的痛苦与折磨。
“好了,过来把你的灵食都拿走,天黑了该去休息了。”
大魔头对着还在飘的鹅绯招手,看那白鹅狗狗祟祟不想回来的样子,他勾了勾嘴角:“雪流云送你就送你了,不会收回。晚了我就直接带着灵食走了。”
司鹅云绯这才乐颠颠的踩着云回来。
当她从小白云上跳下来的时候,驼着她的小白云确实听话地落在了她的脚边,没有离开也没有散掉,让司云绯开心地笑出了声。
“嘎嘎嘎!”
然后鹅绯就和大魔头一起吃了愉快的落日晚餐,在最后一丝余晖散尽、天地陷入黑夜之中时,各自回到了他们的小屋。
只不过,在莫不闲离开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把那颗无尘送给司云绯的玉净琉璃珠挂在了白鹅的脖子上。并且取下了那根司云绯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编好的他的一缕长发。
“嘎?”白鹅歪着脑袋不能理解,甚至还想伸着脖子把自己编的发辫给拽回来戴上。
可惜那修长的手指却带着白鹅根本无法撼动的力量。
大魔头的声音低沉。
“……你这小身子太弱了,常戴着我的头发不好,还是戴佛珠罢。”
“那秃驴虽然讨厌了点,但佛修之中他为佼佼。”
所以,本尊已做出了退让。你总该去打一打那秃驴的脸,活他个十年百年。
莫不闲给司云绯换下了发辫,伸手便想毁掉这沾染了嗜灭魔气的可怕之物。
但雪花白鹅仿佛提前知道了他的打算似的,在他动手之前大叫着拍着翅膀要抢回那细细的一缕发丝。
这样的反应让魔尊大人微怔。
手上的力道一松,那人人惧怕的一缕黑色就被眼前的雪花白鹅珍而重之地叼起来护在了翅膀下。
“……云绯。”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脖子上的金角与佛珠都能护着你不受伤害,何必再要这祸害?”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雪花白鹅冲着魔尊大人凶残的叫。
什么祸害!那是你自己的头发丝怎么就是祸害了?
哪有自己把自己说成祸害的?!
你想要毁头发你自己回去剃成光头都没问题,但是给了鹅的头发就是鹅的了,你休想破坏!!
莫不闲看着死活不愿意松开翅膀的白鹅,看着它凶凶的对着自己的模样,沉默许久后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便是祸害你也要吗?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蠢鹅。”
“嘎!!”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明明是被凶着被反驳了,保证大人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
他伸手去拽白鹅的翅膀,在差点被叨之后才解释:“好了好了云绯别闹,你想留就留罢,总要让我帮你把它封印住,你才好留在身边不是嘛。”
于是,在魔尊大人离开珍兽园后,雪花白鹅的脖子上被取下来的黑色发辫又被戴了回去,只是比起之前稍稍有些黯淡无光了一些。
而除此之外,在原本的发辫、金角、小储物袋之中,白鹅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颗小小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佛珠。
可以说是,富贵逼人鹅了。
富贵让鹅喜悦,然而到了晚上当那可怕的疼痛再次从骨血脏腑甚至是神魂深处涌现的时候,窝在软垫上的雪花白鹅就再也喜悦不起来了。
昨夜不是幻觉。
也不是做梦。
她终归还是没能从大魔头那传染能力特别强的黑色魔气里逃掉。
浑身的疼痛在极限撕扯着她,让她除了睁眼之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她喊不出来,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喊。
就算她惊动了珍兽园的护卫或者那个暗地里跟着她的家伙又能怎么样呢?
谁能带她治疗这等同于绝症的疼痛?
如果能够治疗的话,大魔头也不会在几天之前狼狈疯狂到那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