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馒头泡水最难吃了,我一般都是放在火上烤的,那样外面脆脆的里面却变软变香了……”她手舞足蹈地给他比划着,“你们一般都是怎么吃馒头啊?”
许墨:“……不吃。”
“那你们吃什么啊?”燕沁疑惑道:“你们这么惨的吗?连馒头都吃不上?”
“我一般都吃——”
“燕姑娘!”外面忽然传来了孟沂脆生生的呼喊声。
燕沁眼睛一亮,大声道:“来啦!”
燕沁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出去了,剩下许墨一个人在屋子里,笑得意味深长。
“我一般都吃生魂呢。”许墨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牙齿,如同毒蛇在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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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逸弑一直对你赞赏有加,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玄鹤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慕云,抬脚勾起了她的下巴,“莫不是在清华山待得太久了,连身为魔族的血性都被消磨掉了?”
“呵呵……”慕云笑得声音嘶哑,“你这功法与狄逸弑出自同源,与其说是自己修炼所得,倒不如……是他完完全全的将功法传授给了你……”
玄鹤脸色一变,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你倒是对狄逸弑了解很深。”
“果然猜对了……”慕云哇得咳出了一滩血,“这等阴邪的功法一旦反噬,便会教你的神魂顷刻间灰飞烟灭……平白让他得了一副躯体……”
“用不着你瞎操心。”玄鹤冷笑:“你同我说这些,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忠心侍主的慕容笑啊。”
“狄逸弑不过是个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的疯子罢了。”慕云的手悄悄地摸到了自己腰间的玩偶上,轻轻一碰,指腹便渗出了鲜血,落在了那玩偶的眉心处。
那玩偶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而后一道血红色的鬼影挡在了她面前,对着玄鹤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哈,我当你真的改邪归正了呢。”玄鹤不屑地笑道:“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炼制成傀儡,我看你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慕云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从通宇洲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运气比你好罢了。”
玄鹤终于是沉下了脸色。“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
燕沁看着眼前这位姿色样貌与自己之前那位师弟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约约赶超的仆人,微微有些震惊。
果然洗个澡非常地重要。
“许墨……”燕沁围着他转了一圈,仰起头道:“你长得好高呀,你今年多大了呀?”
许墨垂下眸子看着她,“我不知道。”
“啊,怎么会不知道呢?”燕沁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睛,“我都知道自己的年纪呢。”
“那你多大了?”
“五岁了呀。”燕沁伸出手掌比划了个五。
“呵。”许墨轻笑了一声,眼底氤氲出一股黑雾,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不过掌门师兄他们都说我忘记了一些事情。”燕沁道:“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又像是不太希望我能够记起来。”
“那你希望记起来吗?”许墨问。
“我怎么知道?”燕沁有些郁闷趴在了桌子上,郁闷道:“我本来就是个小乞丐,现在变成了掌门的师妹,吃喝玩乐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许墨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了窗户外面的池塘上。
入夜。
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正香,还时不时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一缕黑气慢条斯理地落进了她的眉心之中。
燕沁不自觉地开始皱起了眉。
梦里似乎是在一个非常大的房子里,摆设十分地奢华靡丽。
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直接贯穿了他的喉咙。
而她的脖子也疼得厉害,仿佛上面也插着同样的一把匕首。
燕沁眼前一黑,意识猛地从那具身体里抽离了出来,而那具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她手上戴着的佛珠散落了一地。
而那个男子慢条斯理地从自己脖子上拔掉了那匕首,随意地扔在了地上,而鲜血正顺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那男子原本惊痛和不可置信的目光渐渐变得明了,最后变成了一黑一白的纯色瞳眸。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竟然还能说出话来,看上去像是在对倒在床上的人说话。
“真是个狠心的人类。”他的笑容看上去有点奇异,“我当陌上川在你心里有多么重要呢,也不过如此。”
他似乎在为自己之前的预判失误感到一丝懊恼,但是更多的是玩味和兴趣,他随手捏起散落在床上的珠子,自言自语道:“之前那和尚临死前无所畏惧,只是遗憾没能找到那棵叫做梵泠的树……啧,人真的是捉摸不透。”
他伸手捏住了那名女子的脖子,低声道:“黄泽算是有点本事,可惜心还是不够狠。”
“你比他强一点。”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本来好好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怎么办呢?”
躺在床上的女子已经没有了生气,但是燕沁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串佛珠正在将女子周围破碎的光点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