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其实是很喜欢花的。
但是她依旧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簇花,道:“这附近的花都快被你薅秃了吧?”
青予安抿唇笑了笑,然后将花放在了床头的花瓶中。
正清闭着眼睛又睡着了,心魔已经差不多全被他化解到自己的身上,她终于不再做噩梦,不过可能是之前修为修为亏损太甚,她最近总是嗜睡。
青予安坐在床头,伸出手,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脸,但是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少年眼底的挣扎和欲望清晰看见,一黑一白的眸子隐约要闪现出来。
如果可以……困住她,她就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不是不可以。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下,似乎想要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他脸上的纹路开始肆虐蔓延,恶念和欲望几乎是汹涌而来,眼底甚至隐隐出现了血红。
“师父……”他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然后如梦初醒,仓皇失措地起身,逃离了这间屋子。
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他颤抖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不容许自己有一丁点亵渎正清的念头,她是他的师父,更是他唯一的救赎。
那些被他埋在心底的,最为隐秘和见不得光的丑恶的心思,竟然被心魔轻轻一勾便无所遁形,甚至愈演愈烈。
正清睡足了一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浑身一僵。
她抬起胳膊,看着自己恢复自如的动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因为躺了大半年,全身还是没太有多少力气。
她被那个逆徒封住的经脉也恢复如初,即便毁了大半,但是也勉强能用,然后她便惊讶地发现身上的心魔没有了半点踪迹。
正清的脸色猛地一变,环顾四周,连青予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难怪这小子最近这么乖巧,合着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竟然真能化解心魔。
但是那日她在青予安脑后看到的黑色纹路始终让她不放心,更别提现在找不到青予安的人。
她匆忙下床,踉踉跄跄地便往外面走,一推门,便看到了面带欣喜的黄泽,“仙子!你果然在这里!”
残雪别扭地跟在黄泽身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你们怎么会来?”正清问。
“予安殿下不久前传了消息到我那里,让我来接仙子回去。”黄泽如实回答道。
正清拧了拧眉,“青予安人呢?”
黄泽疑惑道:“没有和仙子一起吗?”
正清脸色微变,就要出去找人,谁知没走几步眼前便忽然一黑。
黄泽和残雪赶忙将人给接住,残雪粗粗一看,皱眉道:“她经脉损毁大半,修为几乎不剩多少,所幸神格还是完好的。”
“先带仙子回去。”黄泽最后下了决定,“再派人来寻予安殿下。”
正清被带回了墨林,昏睡了整整三年。
她醒过来的时候,便看见帝后和乐临惊喜的目光。
“正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帝后关切道。
正清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事了。”
“正清姑姑!”乐临一下扑到她身上就开始哭,“你吓死乐临了!”
正清摸了摸她的头,帝后不轻不重地训斥她,“你正清姑姑刚醒,别闹她。”
乐临抽噎了一声眼巴巴地望着她。
待将乐临打发走,帝后才斟酌问道:“正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正清垂下眸子摇了摇头,“不过是修炼出了些岔子。”
帝后显然不信,但是正清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她也不好细问。
“青予安呢?”正清忽然开口问道。
帝后本就对青予安和正清同时消失的事情心存疑虑,但是现下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如实答道:“帝君派人去找过了,三年了依旧没有消息。”
正清有些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帝后道:“你刚醒来还是多休息休息,你筋脉受损,虽然医仙帮你养回来不少,但是跟从前是不能比,你不要心急,且慢慢来。”
正清点了点头。
帝后只当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留她一个人好好静静。
正清其实并没有多在意这点修为,她本来就不打算活了,修为多修为少又有什么紧要的。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青予安。
那心魔强横的程度连她自己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是个十八九的少年。
她醒来的第二天就去了四方魔境找人了。
急得帝后险些直接追到四方魔境,好在最后被帝君给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