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先别急着否认,此事到时候一查便知。”
苏钰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睨了金寒时一眼。
他倒是喜欢表现,不用读书的吗,哪里都少不了他。
宋安然恨恨咬牙,早知如此她就不急着磋磨宋嫣然了,如今倒是让自己被动了。
话锋一转,宋安然岔开了话头,“若非如此又怎能解释三妹妹从那滔天火海中全身而退?”
“大姐姐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难道非要我缺胳膊断腿或是毁了容貌逃出来才开心吗?”不只有宋安然会装可怜,更何况如今宋嫣然处于劣势,自然更惹人怜惜。
不待宋安然反驳,宋嫣然敛下眸子,淡声道:“大姐姐既这般好奇,那我便告诉大姐姐我若是如何逃生的。
我喝了有迷药的牛乳后头脑昏沉,直至火势大了才被浓烟呛醒。
我沾湿锦帕捂住口鼻,盼着父亲来救我逃出火海,可火势越来越大,幸而浴桶里还留着沐浴过的水,我便跳入其中。
周遭温度越来越高,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最后就连浴桶中的水也变得滚热烫肤,我只得爬出浴桶,不停的往身上泼水。
我安慰着自己,父亲一定会来救我的,可直至火势渐弱,我趁机逃出也未有一人进来救我……”
她低垂下头,香肩微动,“我知生死关头不能强求他人,可我那时……当真怕极了,我只想着若娘亲在,定然不会让我独自承受。”
宋嫣然无一字指责,却更让人心疼,他们完全可以从宋嫣然的描述中感知到她的绝望。
苏钰轻轻动了动眉心,若非昨夜他们两人一同站在假山上俯视火海,他险些也要信了。
难道这便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宋嫣然抬眸望向京兆府尹,声轻若浮羽,“大人,我并不想多做追究,只求大人允我回娘亲身边可好?”
迷药也好火油也罢都是些较为模糊的线索,足以看出有人要害宋嫣然,却又无法真正将矛头指向任何一人,而这正是宋嫣然想要的。
宋嫣然并未指望通过此事扳倒宋清君,因为细致的谋划不仅耗费心力,也更容易出现纰漏。
反是这般,她无法指证宋清君,宋清君也没办法将自己摘干净。
“不可能!”
听宋嫣然道出了心声,宋清君眸光阴鸷的狠狠盯着她,“宋嫣然,你既姓宋那便生是我宋家的人,死是我宋家的鬼,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离开宋家一步!”
父女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回避视线。
京兆府尹有些为难,从“情”的角度上他自是怜悯宋嫣然,也希望她能与母亲重聚,可从礼法来说大越还未曾有过子女随母亲归家的先例。
江和见京兆府尹面露难色,便知他在顾虑什么,一时不禁为宋嫣然捏了把汗。
苏钰见堂内僵持,这才不徐不疾的放下茶盏,只未等他开口,堂外忽传来凌厉而又张扬的女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那大放厥词!”
京兆府尹看清来人,慌忙起身去迎,“参见长公主殿下。”
平乐长公主身着金兰色绣鸾凤朝阳对襟宫装,乌黑高耸的发髻上插着一支六尾金凤钗,点缀着颗颗宝石的金流苏垂落在她的耳畔,尊贵不凡。
平乐长公主淡淡扫了京兆府尹一眼,下巴微挑蔑然的移开了视线,一声未应便抬步走向了苏钰。
苏钰起身拱手一礼,“姑母。”
“宁王也在啊。”平乐长公主略一颔首,抚裙落座。
京兆府尹不敢生出一丁点不满来,平乐长公主是当即陛下唯一的同胞嫡妹,对她极尽疼爱,莫说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若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宫内的皇后贵妃也得退避三舍。
平乐长公主的出现让宋清君一度措手不及,宋嫣然平日没少往公主府跑,如今平乐长公主出现在此总归不会为了帮他而来。
这死丫头真能收拢人心,竟能这群人皆护着她,真是可恨!
宋清君眸光冷戾决绝,他绝不会放任宋嫣然离开,就算对方是长公主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