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逝,野草低贱,本宫喜欢花开不败,独占枝头。”
云嫣然闻之一笑,眸光清亮如一面水晶镜,“花开花落自有定时,非人力可以主宰,每朵花有每朵花的美,可若为了自己独绽而妄图阻拦其他花草的雨落阳光,无异于自取灭亡。”
两人四目相对,云嫣然的墨眸含笑清冷,绛卓浅色的瞳孔则是泛着烁烁寒光。
“宁王妃,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云嫣然笑应颔首,“好,那便静待公主赐教了。”
宁安公主和华若似乎都嗅到了两人之间的火焰味道,烟花渐止,原本平静的湖面上倏然传来悠扬的琴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面上有一叶小舟缓缓驶来,小舟上有一身穿粉裙的少女在泛舟抚琴。
琴声是动听的,意境也不错,就是那女子穿得比较单薄,看着不免让人觉得冷。
秦皇后见状不禁蹙了蹙眉,慧妃则是阴阳怪气的冷笑道:“现在这些新人们胆子大,花样也多,真是一刻都不得安闲呢!”
薛贵妃的眉心亦是皱着,神色显出几分不悦,待小舟驶进,薛贵妃看清小舟上的人,意外的挑动起眉梢,唇角微勾,牵动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来。
宣平帝看着远远而来的美人,脸上看不出什表情,只吩咐画舫返航。
湖面不算宽广,画舫很快便驶到了岸边,众人依照位份而行,途中昭王妃走到云嫣然身边,扫了一眼小舟上的女子,勾着唇角,冷冷道:“瞧着应是今年的秀女,听说宁王妃和宋侧妃的姐妹也入了宫,不知会不会是她呢?
毕竟你们一脉相承,最懂得如何讨好男人,是不是?”
宋安然脸色一沉,正妃又如何,待她给王爷诞下麟儿,这便是王爷的长子。
等到王爷荣登大宝,那中宫之位到底花落谁家还尚未可知呢!
宋安然眉目舒缓了些,摸着凸起的小腹,牵唇道:“世上哪有不懂讨丈夫的欢心的女子,重要的是男人愿不愿让她讨好。
否则便是任由那女子使出浑身解数,男人也视若无睹,不是吗?”
此言正好踩在了昭王妃的软肋上,她与昭王相敬如宾,但也仅是如此,昭王即便宿在她房内多数也是盖上棉被纯睡觉。
“那又如何?正妻便是正妻,妾室就是妾室,一字之差便可永远压在你头上!”说完她看了云嫣然一眼,声音更冷,“天外有天,宋侧妃最该与自己的亲姐妹好好讨教,人家才是真真厉害的!”
昭王妃语落,拂袖而去,似乎想将身后这两个令人生厌之人远远甩开。
宋安然瞥了云嫣然一眼,鼻中发出不屑冷哼声,昭王妃和云嫣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抬步欲走,云嫣然却抢先她一步,灵活的跃步上前,阔步追上了昭王妃。
昭王妃被云嫣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瞠目愕然道:“你做什么?”
云嫣然竟抬手挽住了昭王妃,美眸含笑,拉着她边走便道:“方才昭王妃所言甚是精辟,清瑶不禁还想再讨教一二,还请昭王妃不吝赐教。”
云嫣然脚步不停,近乎扯着昭王妃往前走。
昭王妃心里刚默默道了句“这人有病吧”,便听身后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
昭王妃瞳孔一缩,连忙向后望去,便见宋安然不知怎么摔倒在了画舫架起的软桥上,捂着小腹大声呼痛,而她身侧的夫人小姐们则避如蛇蝎,远远站着不敢上前,生怕担上任何罪过。
昭王妃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快意,旋即又有些失落。
她收回视线时,正望见云嫣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光清亮异常,宛若一面镜子将她看得通透。
她竟近乎慌忙的避开视线,心中竟泛起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就感觉云嫣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般。
可这怎么可能,她行事隐蔽,以自身为饵,云嫣然不可能知晓,一定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