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你铁了心要与我作对,是吗?”薛泽身上本就有股子阴冷气息,此番他眉目冷肃,身上那股子寒劲儿更仿若深秋雨后的风,足以刺透肌肤,渗进骨缝。
苏钰则依旧淡漠,似乎任何人都不足以牵扯到他的情绪,“本王很忙,没这份闲心。”
阿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宁王爷这句话说得客气,但实则表露出的意思便是那句“不好意思,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本王看不上你们!”
其拱火指数相当于东北的“你看啥,看你咋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动手好像都说不过去了。
阿婉悄然转身,将货架子上贵的东西捡走,尽量减少损失。
“让开让开,让本官进去。”门外忽传来争执声。
“锦衣卫怎么了,本官是大理寺卿,此案的主审官之一,怎么不能进去了!”
薛泽眸色一寒,上当了!
苏钰竟然已经知会了三司。
“所以你一直在与我拖延时间?”
苏钰淡淡挑眉,漫不经心的道:“拖延?你觉得真动起手来,只凭你手下这些人能拦得住本王?”
可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懂得一个道理,任何事都要尽可能以最少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
只凭这些虾兵蟹将他一个人就可以将人证带出去,可既然能兵不血刃,他又何必染脏了玉颜阁。
郑业本在与刑部尚书两人商议案件,一听苏钰的传信便立刻赶了过来。
刑部尚书年纪大些,动作有点慢,右都御史范进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急得郑业直接乘着马车赶了过来。
他不禁庆幸,还好自来得及时,不然瞅这两位的架势非要打起来不可。
“春闱舞弊案有了新的人证物证,正巧本王与薛指挥使皆在,开堂审理吧。”
“是。”郑业拱手应下。
苏钰贵为亲王,自有权力旁审,况且有宁王坐镇,想来范进那小子也能老实些。
他吩咐墨东墨西护送花腰去大理寺,又对云嫣然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回来接你。”
“好,我等你。”云嫣然颔首,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利刺,乖巧温婉。
薛泽扫了两人一眼,冷然转身,拂袖而去。
望着垂首跟在墨东两人身侧的花腰,云嫣然抿抿唇,开口道:“阿钰,保护好花腰姑娘,几位大人审问过问记得将她带回来。”
花腰讶然的看向云嫣然,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己对她来说已毫无用处了才是,她为何……
“花腰姑娘,如若不嫌在案情断定前你可以暂留此处,待事情尘埃落定姑娘再行打算。”云嫣然温声说道,她对这位有情有义的姑娘赞赏又怜惜,力所能及之下帮她一把又何妨。
花腰敛衽行了一礼,深深望了云嫣然一眼,“多谢王妃。”
她自然知道云嫣然对她的维护之意,此番她坏了某些人的事,若无人庇护她怕是活不到案子审完那日。
“阿婉,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对吧?”两人立在门前,眺望着远行的队伍。
阿婉揽过云嫣然的肩,目光一直追随着花腰所在的马车,眼中光芒闪耀,坚定的道:“嗯,一定会的。”
直至队伍消失在拐角,两人才折身进了玉颜阁,“阿芙,芬儿,将铺子关了吧,今日我有点累了。”
云嫣然疲乏的捏着眉心,只觉身体软绵,想来是方才与薛泽周旋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是。”
两人忙抬步去关闭店门,却忽有一只手拍在了门上,将阿芙吓了一跳。
“今日玉颜阁闭店休息,请回吧!”
门外的人却没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半晌门外才传来有些尖细的声音,“王妃在吗,奴才是宁安公主宫里的。”
“宁安?”云嫣然一怔,忙道:“快将人请进来。”
小宦官快步行至屋内,也不多话,忙从怀中取出一密封的信笺,“王妃,这是我家殿下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