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4年。
咸阳。
秦宫大殿。
斜靠在龙椅上的祖龙,虽已满脸褶皱,发鬓斑白,但他微眯的双眼,仍旧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环视左右。
右臂轻抬:“念!”
一旁的中车府令赵高闻令,踏前一步,手持竹卷,抑扬顿挫的念道:“臣任嚣上奏始皇陛下。”
“百越多林,岭南多瘴。”
“军行至林,受瘴气所阻,雒越挟十万之众,联西瓯大军,将我部困于南海。”
“将士多染重病,岌岌可危,望陛下火速发兵求援!”
嬴政眼中寒芒一闪,起身怒斥:“第二次!这,已是我大秦第二次南征百越!”
“上次,就因百越林多瘴密,统帅屠睢中毒箭身亡,使我大军无功而返。”
“今次!任嚣这个废物,还不长记性!”
“他,竟还敢有脸来求朕发兵援助?今,我大秦哪还有兵援他!”
声声怒斥,仿若雷霆,震的殿内众人均低头,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百越处极南之地。
三十万大军受困南海。
这对大秦来说,也是足以动摇国本之大事。
眼见始皇帝震怒,左右臣子谁不惊惧。
“朕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当鹌鹑的!”
双眼一凝,嬴政怒斥。
“说!不管有什么想法,好的、坏的,都给朕说!”
彼时。
公子扶苏已被嬴政一脚踹到塞北,与驻守河套的蒙恬为伍。
下首殿内。
除丞相李斯等几位大员,站在最前列的,正是嬴政三子公子高与其少子胡亥!
胡亥为少子,为人机敏擅变,自幼拜赵高为师,学习狱法,且还未成年,自是可留在咸阳。
以赵高为仗,疯狂扩张势力,如今虽不过十六,麾下门客就已有数千,朝中支持者更是多如牛毛,威势直逼长子扶苏。
而那个躲在一旁,犹如无骨一般,斜靠在立柱上的公子高么……
在旁人眼中,这就是个人畜无害,战力全无,混吃等死的咸鱼!
始皇十二子,除胡亥皆成年受封,各自管理封地。
唯独这位。
排行老三,却连封地都管理不好。
最终,封地荒废,佣农流散,恬不知耻的滚回咸阳啃老。
也就是这个面皮堪比城墙的家伙能做得出来。
此时。
咸鱼公子高却是毫不在乎朝堂内所发生的一切。
早在一年前,公子高败光家业,奔回咸阳,被嬴政怒骂而悲伤过度,让身为魂穿者的他趁机附身以后。
他就清楚的知晓。
想在嬴政这位脾气火爆的老爹手下生存,无论皇子还是什么,只有一个稳字!
长子扶苏,不过进言几句,劝这位少做杀戮,爱惜百姓,结果就被一脚踹到漠北。
就连后来英雄如项羽,也只敢在始皇帝归天后揭竿而起。
这,是何等气魄!
更何况,他这还是一个不受嬴政喜爱的三皇子公子高。
稳如老狗,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消除一切意外、巧合,将所有的变数都掌控在手,才能让他感到安稳。
“殿下,此是一个机会!”
还在畅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语。
扭头一看,正是国尉尉缭,这一脸老褶,面色却极为红润的老不羞,正挤眉弄眼,暗示他出班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