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州自古广山多河,水系发达,河道复杂。
水少了,粮田容易干涸。
但水多了,却又极易泛滥。
像渔州这种偏远州地,基础建设更是低下。
水利体系只具备了个雏形。
每每雨季必发大洪,百姓连年受灾,更为贫穷。
而贫穷意味着无余力修缮水利,由此往复,可谓水深火热。
水利的修缮难度又极高,不仅仅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更要调动军队,修士。
军队维护秩序,保障工程的进展。
而修士,则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江河水面之下,藏谧于暗流涌动之处的水兽。
陆有陆兽,水有水兽,只是都统一称之为凶兽罢了。
与陆兽不同,水兽智商低下,更为凶残,体型也更为庞大。
也更难对付,往往清剿需要耗费的力气比之陆上要大得多。
这是生长环境所致,也是导致了渔州水利低下的重要原因。
要清理一方水兽,谈何容易。
与其有这个闲钱,各方官员倒不如一人拢入几份上面拨来的款项,各自归府饮酒作乐。
至于下边苦不堪言的百姓,那就干脆视而不见。
毕竟眼不见心不烦,看歌舞摇曳岂不美哉?
顾长生一行人马不停蹄,很快的就离开了安城的地界,一路朝南。
随着一路行进,沿途开始零星的见到一些衣纱褴褛之人乞食。
再往前,又见开始有成群结队逃荒一般的百姓。
这些人都是流民,只能凭借手中为数不多的积蓄一路乞讨而来。
对于这些流民,本地百姓都是极为厌嫌。
毕竟他们的涌入,不但干扰到了他们本身的活法。
更是哄抬了物价,毕竟那些无良奸商都长着眼睛。
一个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把流民口袋子里最后的价值榨干,吃干抹净。
不过好在,这些流民都是因为战乱而背井离乡。
若是灾年,那才算是真正的没了活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只能活生生饿死,或是易子相食。
眼下,即使过的艰难也尚且有条活路。
沿途也建有一些官府摆的摊位施粥,夏朝月好奇的上去观看了一番。
结果看到了气愤的一幕,勃然大怒。
“这些狗东西,他们竟往粥锅中掺土!简直是丧心病狂!”
“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夏朝月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颤,双拳指节通红。
她不明白,为什么众人都看着施粥的小吏掺进一袋又一袋的泥土而无动于衷。
难道都看不见稀粥都已经泛黄浑浊了吗?
而且还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难道要吃这种怪异的土粥?
“还是太年轻了。”
顾长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冷静。
“你可知道,吃了不好的东西不一定会死,但不吃东西离死不远了。”
夏朝月眉峰微皱,紧紧抿着嘴。
“你一定觉得,这些小吏在粥里掺土,是贪下了一份米粮。”
“眼见不一定为实。”
顾长生摇了摇头:“官府施粥的米粮从哪来,都是上边的旨意。”
“拨下钱粮,本是足足有余的。”
“但之后层层递进,每层都分润一些,落到了最底层的吏治手中去开摊施粥,不足半数,更甚者十不存一。”
“这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
顾长生反问了一句后,转身上了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