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要动手,却听他淡淡说了一句:“王妃不打算先将自己清理干净?”
好家伙,你还嫌弃我现在脏了?
慕清瑶愣了愣,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可一抬手,也就哑火了。
确实,她那一双手上满是泥泞污渍,即便只是捏着银针的尾端也足够让她自己膈应了。
实在是先前逃命没那么多时间思索,刚回到这里是又过度放松忽略了这些。
被厉紫宸这样一提醒,她倒是开始觉得浑身都不必舒服了。
“反正还有时间,不若还请王爷先等等,等我回去清理干净,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再来?”
厉紫宸一挥手,也就是代表同意了。
慕清瑶这才一瘸一拐出了门。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厉紫宸缓缓将自己手掌的面纱解了下来,脑海中满是她为自己包扎时温柔的模样。
“王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是回信。”
沈浪等营帐之中没有别人了才走了进来,将一个信封送到厉紫宸的手中。
“本王要沐浴更衣,你先去准备吧。”
厉紫宸接过信封却不急着拆开,直到沈浪离开营帐,才将轮椅挪到蜡烛边上。
拆开信封,他的眉头缓缓锁起。
片刻后这一封信也被放到烛火上方,燃烧成灰烬。
等慕清瑶清理完自己,带着面纱重新进入厉紫宸的营帐时,男人已经半躺在床榻上了。
他应当也是刚刚洗完澡,半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那张精致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
慕清瑶看了一眼他的腿,有轻微的痉挛,显然是发病了。
可从他的神情之中却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王爷还真是能忍。”
慕清瑶拿出银针,调侃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赌气的味道。
这女人是在生气?
厉紫宸缓缓抬头看向她,只见慕清瑶的衣衫虽然都穿齐全了,可衣襟却还是有些松散,头发洗过了,松散着披在脑后,只有两缕碎发叛逆地逃离了耳朵后的束缚。
她卷起厉紫宸的裤腿,银针迅速精准找到穴位,几乎一瞬间就缓解了他所有的痛苦。
可即便这样,她的眉头还是皱着似乎依旧在为什么事情不开心。
厉紫宸想了好一会才问:“都已经回来了,你在生什么气?”
他着实是有些想不明白,如今他们已经安安稳稳回到了这里,即便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可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不是么?
她到底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没有在生气。”
慕清瑶愣了一下,其实她自己都没发觉在生气,被这样一点,反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习惯性嘴硬了一下。
“我希望夜王殿下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特别是发病觉得疼痛的时候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说着又看向了一眼如今布满银针的腿。
“我是你的大夫,我希望我的患者能完全信任我!”
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反正病患和医生之间不就应当是完全信任的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