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她突然出手,从下人手里抢过了公鸡。
公鸡受了惊,叫个不停。
她眼神一凛,“真吵。”
手一拧,公鸡的脖子咔嚓一声,断了,叫声也戛然而止。
这下子,正厅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了。
这是宰相府温柔善良的五小姐?
确定不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拾月淡淡地扫了刚才对她冷嘲热讽的那人一眼,“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本来想安抚一下它的。”
说着,她还摸了摸公鸡的脑袋。
那人咕嘟咽下口水,莫名产生一种自己就是陆拾月怀里那只了无声息的公鸡的错觉。
“啊!啊!”
从未见过这等情形的喜娘这才回过味来,吓得惨叫连连。
抱着公鸡的下人已经离开,想必去请那位身体不适的豫王殿下了。
她倒是要看看,传闻中杀伐暴戾的豫王,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今日大喜,不料出这等事情,诸位大人请回吧。”
苍老的声音响起,陆拾月抬头看去。
不是东方豫,应该是王府的管家之类的。
他一开口,众人便识趣地离开了。
待王府大门紧闭,那个老人一抬手,两个身穿劲装的女子形如鬼魅地向她而去。
她一个不经意,就被反扣住双手,拖着离开正厅。
一路风景极佳,却也能看到煞风景的玩意儿。
比如说花园里没了双腿,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池塘边磨得发光的大刀和各种刑具。
残忍暴戾,名不虚传。
陆拾月感受着那只被她捏死的公鸡留在她手心的余温,脑子飞快转动。
“王爷,人带来了。”
她抬头,一扇紧闭的房门内传出轮椅滚动的声音。
吱呀!
一个男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对上男人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字眼形容他。
芝兰玉树,君子如玉,都远远不够。
他只坐在那里,白衣加身,陆拾月就觉得像在看画里人,清秀隽永,无一能及。
她真的很难把他跟残暴联系在一起。
“你,也想杀我?”
东方豫无视她肆无忌惮的打量,淡漠开口。
被他一看,陆拾月顿时觉得压力倍增,一股子不安的感觉从心底爆发。
“怎……怎么会呢。”她故作镇定,对上了他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睛,“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豫王殿下您早日康复啊。”
东方豫眸子渐冷,“早日康复?”
在场之人无不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他想康复想得发疯,偏偏寻遍世间神医都一无所获,这也成了豫王府一个不能提的禁忌。
陆拾月初来乍到,以为东方豫只是为她杀了公鸡而生气,已经想好怎么瞎编了。
东方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指尖轻轻敲击轮椅扶手,“说下去。”
“我看了一本古籍,一个人病重,便找来一只猫做替身,杀了那只猫,他便痊愈了,我就想,杀了公鸡,让殿下痊愈。”
陆拾月编起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东方豫觉得无聊,一抬手,“拖下去,剁了当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