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月这个人从不是个认命的主儿,肚子饿了,就不客气的吃起了供果。夜里冷,就用祠堂的帘子当披风,躺在蒲团上,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儿。
当东方豫看到这一幕时,俊朗的面容瞬间被覆上一层寒霜,厉声训斥,“陆拾月,这里是祠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祖宗不敬。”
“那是你祖宗,不是我祖宗。”
打了个哈欠,陆拾月笑眯眯的道,“让你祖宗住在这四面透风,到处尘埃的地方,王爷,你对祖宗也没多少敬畏之心嘛!”
“你!”
东方豫被气的不行,可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甚至觉得陆拾月说的有道理。
他对那些人确实不怎么喜欢,所以祠堂这么多年也从未修葺过,甚至,祠堂都比不上豫王府的厨房来的要好。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东方豫咬牙道,“施针。”
陆拾月也不再斗嘴,而是拿出银针,开始为东方豫治疗。
上一次为了得到东方豫的信任,陆拾月不得不兵行险招,下手的全都是东方豫的重要穴位上。
而这一次,她有了更加完美的根治计划,下针的手法也更加稳重。
东方豫静静的看着,眼底神色不明,为何她每次施针的穴位都不一样?是怕别人偷学吗?
半个时辰后,陆拾月利落的拔下银针,“从今日开始,每三天我会为王爷施一次针,再加以药浴,相信很快就会有效果。”
“尽快!”东方豫言简意赅,仅两个字,却表达了他迫切的想要站起来的焦灼心情。
“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的话,你没听过吗?”
陆拾月冷冷一笑,“你这个毒是一日一日的渗透进你的骨头里的,想要根治,也要循序渐进的来。”
东方豫没有说话,只是握着轮椅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陆拾月一双明眸转了转,为了不被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丢去喂鱼,她还是脚底抹油溜了吧!
“等下。”东方豫皱眉,“琳儿生病了,脸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些东西。”
“怎么,你怀疑我?”
“那倒没有。”
即使苏雪琳的症状确实是像被人下毒,但陆拾月一整晚都在祠堂,应该是没机会动手的。
见东方豫没说话,陆拾月也不再耽搁,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这里面装着她仅有的嫁妆,也是她的全部家当。
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成色一般的玉镯,以及看上去就不怎么之前的钗子和首饰。
“全部的家当,也不够我生存的。”
想想离开豫王府的下场,陆拾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道,要么有权,要么有钱,她什么都没有,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红莲冰冷的声音,“雪侧妃脸上起疹子,王爷请你过去看看。”
也顾不得继续伤春悲秋了,陆拾月手忙脚乱的把嫁妆盒藏起来,生怕仅有的这点财物,被人给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