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墨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上回见面时,她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如此勇敢了,“你阿娘的病情怎么样?”
“有所好转,但是……”苏萍儿眼中一下涌上泪光,道:“今日父亲会来看我们比赛,我必须要全力以赴,让他看到我。”
茴墨听出她有所苦衷,但是苏萍儿不愿讲的话,她也不会多问。
裁判一声锣鼓敲下,马球抛至半空,骏马嘶鸣,地上掀起半人高的尘土来。
第一杆被苏浅浅抢了先,她得意瞪了茴墨一眼,还没来得及挥下一杆,马球便被谢沉带走了,扬杆一击,直中洞口。
谢沉身手过于利落精彩,场下响起喝彩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身份的讨论。
茴墨眉头狠狠一皱,隔着骏马与尘埃,遥遥与他对视了一眼。
心中瞬时有了答案。
接下来谢沉只负责传球,不会再出引人注目的风头,毕竟他身份悬在那里,甚为尴尬。
茴墨的重点不是输赢,而是竭力撮合两人相识,所以没用全力。
茴新月身体娇弱,自上场以来,几乎连球都没碰到。
还引得一阵咳嗽。
中场休息时,一比一平局,苏萍儿咬着牙下马,回头在宴席中找父亲的身影,寻了半天无果。
一扭头,发现平日里不苟言笑,高大威猛的将军正站在苏浅浅身侧,任由她耍大小姐脾气。
“不过是没赢,但也没输啊,浅浅等到下一局赢回来就行。”
“为何担心会丢我的人?你可是我的嫡女,堂堂将军家的千金,谁敢说你坏话?为父去杀了谁!”
尽是宠溺的言语落入苏萍儿心中,刺得她一阵难过。
茴墨上前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问道:“既然你母亲的病情已有好转,为何不缩着脑袋避开苏浅浅?”
她心中清楚经此一闹,苏萍儿母女在将军府的处境只会更为窘迫。
苏萍儿垂着头,小声说道:“大夫来看了之后,说我母亲的病情虽能有好转,可是……她经年郁结在心,如果想不通,就恐怕时日无多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泪珠划过脸颊,声音沙哑道:“她想再见见父亲,我必须要替母亲完成这个愿望。”
站在一旁的茴新月听着满脸忧愁,心疼抓住她的肩头,鼓励道:“好,那我们今天,一定要赢!”
说罢,朝着苏浅浅的方向走了过去,还与将军聊了几句什么。
茴墨看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沉,夸赞道:“你看我姐姐,简直就是人美心善,温柔可人,你平生所见的女子中也没有几个比得过她吧?”
撮合鸳鸯第二步,在对方面前疯狂刷好感。
茴墨说完后,看见谢沉眼底如破冰似的柔软,正暗自兴奋自己聪明,谁知下一秒,听见他幽幽道:“倒是有一个比得上她。”
“啊?”
茴墨一惊。
正在此时,第二场赛事开始,锣声一响,马蹄飞驰,马球未落地,就被茴墨一竿子高高挑起。
苏浅浅震惊睁大眼,居然有人从她手中抢过了初球!
“接着!”
茴墨低喝一声,球听话地直冲苏萍儿,她潇洒收杆,抬头冲苏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