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想要出去,我可以去向爹爹求情,再给些银子,等你们回了故乡,也能开个铺子谋生意,过的肯定不会差。”
茴新月提议的话说完,那妇人就连连摇头,立马开口否认道:“鸿儿,你知道的,我们想要的不是银子,你只要一日不愿意跟我们走,为娘就一天待在这里等你回心转意。”
茴新月退后半步,拧着眉头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那妇人仍是半点眼色都没有,一心想抓住她。
“咳咳!”茴墨灯笼横隔在两人中间,冷眼瞧着她,“该叫大小姐,别一口一个鸿儿的不知礼数。”
茴新月眼底浮现纠结的泪花,深吸了口气,冲她眨了眨眼,除了感谢还有其他含义。
茴墨“哦”了声,留下一句“你小心”,继而出了屋。
不过她才不会在外面乖乖等着,而是绕了一大圈,到了屋子的窗户底下,手指悄悄戳了个洞,观察里面情况。
那妇人花言巧语,动不动就道德绑架,捂着胸口哭诉当年为了生她费了多大的功夫,差点没命。
“要不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为娘也不至于做这种没良心的事!”
茴新月的设定就是圣母又心软,听得愧疚低下头去,似乎都忘了自己来是想劝他们走的。
茴墨在窗外咂舌,为了更加隐蔽,悄悄吹灭手中提着的灯笼。
从头到尾,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垂着头一动不动,跟白天与茴德岳对峙时一样,鲜少开口,大多时候都保持沉默。
茴墨突然注意到他小拇指微微翘起,一股异样情绪划过心头,转瞬即逝,她没深思下去。
屋内的茴新月总算受不了了,捂脸哭着跑了出去,外面黑漆漆的,她一时也没找到茴墨,径直跑出了院子。
茴墨抬脚欲跟上,突然听那妇人冷笑一声,“你怕不是哑巴了?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我们就算逃进大齐,改头换姓,可你觉着,主子会饶了我们吗?”
茴墨心下一惊,抬眼去看,那妇人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道:“大赵这几年越发衰败,兵退几十里,你觉得就凭她也能找到我们?真是笑话!不过就可惜了我,遇上你这么一个腌臜货色。”
最后一句话说得男子脸上血色褪尽,豁然站起身来,骂道:“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待在这西宁侯府中为奴,继续苟且偷生下去,我可做不到!”
“你爱做不做,反正啊,我当初瞎了眼选择你,就已经吃够了苦头,你都不是个男人了,苟且偷生又怎么了?”
妇人牙尖嘴利,几句怼得他说不出话来,自己则悠然自得落座,哼道:“能靠着那姑娘保住条小命就不错了,别再妄想了,反正我啊,就指望着这西宁侯府养老了。”
男人嗓音过分尖利,结合刚才的动作来看,茴墨总算猜出了他是个太监!
疑云拢上心头,她原还想再听几句,没找到她人的茴新月已经在门口跟守卫起了争执。
“老爷特地吩咐过了,大小姐你们不准见他们,请您不要叫老奴难办。”
“你让开!这里只有你我,不告诉我爹不就好了?”
“那可不行……”
生怕惊动里面的人,茴墨只能脚步匆匆跑了出去,嘘道:“别出声,快走吧。”
两人走到一处回廊,茴墨心知关于她的身份一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万万不可再掀起什么波澜,只好将刚才的秘密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