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大声哭道:“我家小姐的命真惨啊,先是老爷不认夫人,凄凄惨惨活了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认祖归宗,没想到自家姐姐倒是容不下她,甘愿下此毒手!呜呜呜!小姐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她闹了起来,很快就引来到仓鸢山祭祖的人围观,能在这座风水宝地处盖坟的人,身份都非富即贵,有些是茴德岳的同行。
那就代表着此事不能糊弄过去,茴德岳头疼地看着茴新月,逼问道:“茴新月,你实话实说,人究竟是不是你推的?”
茴新月有那个心思,但真没把人给推下去,她脑子乱成一锅粥,不住摇头,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珠儿。
“你快替我说话!刚才你不也看到了吗,我真的没有推茴墨,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茴德岳目光落到珠儿身上。
“小姐,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二小姐脑子清醒,人又不傻,刚才还求您,不要推她的。”
珠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抬头求情道:“老爷,大小姐不过是一时怒火上头,迷了心窍,她真的不是有意推二小姐下去,你就饶过她一回吧。”
荷香哽咽搭腔道:“不行,我家小姐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坐实了茴新月动手推人的事,茴德岳脸色比锅底还黑,良久无言。
“茴新月,你给我滚回去!茴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她情况不好,你就削发出家,给我滚去当尼姑!”
茴德岳在这么多人面前,想替她遮掩都难,又怕被南枝找茬,头都大了,不管不顾地训斥一番后,带人离去。
只留下茴新月坐在石桌边,欲哭无泪。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着珠儿,道:“你是故意的?跟她们串通一气,是想要陷害我?”
珠儿伏身行礼,不卑不亢道:“小姐若能顾念旧情,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所以你就背叛于我,转头去帮那个贱人说话,替她作证?”
茴新月扶着石桌站起身来,眼前一阵眩晕,指着她,勃然大怒道:“你不过一个下人,就连卖身契还在侯府中,怎么敢公然背叛我!我要你……”
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珠儿已经懒得理会,打断她的话,道:“小姐保重。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说完,转身离去。
茴新月在背后喊道:“按照律法,你卖身契在我手中,敢乱跑,等被抓回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珠儿转过身,她清楚茴新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索性另投明路,从袖中掏出一只信封。
道:“请小姐过目,这便是我的卖身契,自今日起,都能不做数了。”
说着,掏出盖着侯府印章的契约,撕成碎片。
“呼……”
茴墨好不容易从河里爬上来,她提前踩点过仓鸢山,知道这断崖下有条大河,平日里水流也不算湍急,跳下来不会受什么伤。
猛呼一口气,茴墨冷得一个激灵,顺着河岸朝前走。
没记错的话,她现在大概会遇见上辈子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