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是江湖上有名的“锻刀地”,这里出来的刀刃,杀人不见血,金牌刺客令人闻风丧胆,就连朝廷,也暗中礼让三分。
而楚瑶,无异于成为了这三个月以来最快的刀。
南枝拍手惊讶道:“还真是小瞧你了。”
她“咣当”一声丢下刀,哑声道:“我可以了吗?”
“你有那份能力和心思,我自然应允。”
谢沉点头,挥手叫来下人,道:“把楚姑娘带下去洗漱。”
森冷的暗阁内血腥气冲天,有十来个望月楼的仆从上来清理残迹,谢沉转身,看到表情复杂的许维扬。
“谢兄,你这是情场失意,来我这里避难吗?”
他一句玩笑说完,看到谢沉不悦,立马收起嬉闹心思,道:“我听说,圣旨都下来了,谢兄……”
“此事与你无关。”谢沉有意岔开话题,道:“上回叫你去拿的东西,带来了吗?”
“哼,折损我两个左膀右臂,听说足足杀了四个时辰才带过来,可费了不少劲儿!谢兄,就没什么表示吗?”
许维扬跟谢沉熟识已久,之前还一块出过任务,说起话来也没个正形,胳膊肘直接搭在了谢沉的肩膀上。
南枝缩脖子刻意偏头不去看,果真,下一秒就听到了许维扬杀猪般的“哎呦”声,“谢兄!谢兄!快松开!痛痛痛痛痛!”
他从谢沉铁钳般的钳制下抽回胳膊来,边揉边说道:“我可听说楚瑶是被你中意的那位姑娘救过,拼死拼活,以身犯险,就为了回去护着她。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颇为奇怪,谢沉冷声道:“有何好笑的?”
“我只是没想到,谢兄还有这一面,你查四方图这种危险东西,前朝遗留下来的宝库,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和那楚瑶,还真像啊。”
提到这茬,谢沉眼前又浮现起当年一身贵妃服饰的茴墨,表情淡漠,就那么隔着宴会的水袖与热闹,和自己遥遥对视一眼。
“她爱权势,要后位,我也能给她。”
许维扬和谢沉并肩朝前走着,听闻这话,道:“谢兄是想为一女子谋反?”
话说得露骨,言语中还带着隐隐挑衅。
谢沉脚步站定,目光落在他身上,道:“你糊涂了。”
“我一个区区质子,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不光大齐的人瞧不起我,就连父皇,也想随时弃掉我这枚没用的棋子。”
谢沉心里清楚,他是想给茴墨后位没错,可这动机却不应该强加于她身上,无论有没有茴墨,自己都必须走上这条路,否则命脉将会永远被旁人握在手中。
他这些年里隐姓埋名,低调行事,与许维扬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壮大望月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会受制于人,能回到大梁,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沉很有把握,毕竟上一世,他也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