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一座冲天而起的阵法看不见边际,阵法内高大的城墙延绵不绝,远远地便让人感到坚固威严,城内只能看到密集分布的楼阁顶层。
随着距离的拉近,环绕的城墙越发高耸,及至城门时,似乎已连通天地。
“站住!干什么的!”
还未打量完毕,四周护卫便涌了上来,倪元四人依老者事先叮咛,全部缩回了马车内。
透过帘缝看,前方老者赶紧迎上前去,满脸笑呵呵:
“各位军爷,袁老二的车队啊,不认得了,给谷内送过无数次物资啦。”
“去去去,管你什么袁老大袁老二,如今谷内形势严峻,为防止有人破坏阵法,外来人等一律不得入城。”
一位衣着甲胄腰佩长剑的官兵伸手推开老者,大声喝嚷。
“军爷,军爷您看,这是我的腰牌,这是此次要送进城的物资样品。”
老者被蛮横推开,神色丝毫不变,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色腰牌,同时手持一个鼓囊囊的小收纳布袋子递了过去,脸上笑意更浓。说着是物资样品,但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里面分明就是灵石,至少是数百颗。
果然,一见这东西,官兵态度立马好转,伸手一把抢过,在手里掂了掂后,打开瞄了一眼:
“既是物资样品,就要送去检验是否合规,我就先收下了。”
话还未说完,布袋子就已经消失不见,被收进了纳戒。
做完这些,绕着车队转了一圈,极为粗糙的“检查”后,手中剑柄一挥:
“放行!”
随着官兵的一声吆喝,队伍缓缓向前。倪元四人仍旧待在马车内,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已入城中,街上行人倒是不减,只是大多衣衫破烂,面容枯槁。街道两旁的商户也关停了不少,即便是未关停的也是大门半遮半掩。饶是如此,门口仍旧聚集了大撮男女老少,想要找口吃的,找个谋生的杂事。
记得上次到此地时,虽谈不上有多繁华,但也绝不至于如此。
秦月如同倪元一样,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天风内乱竟对此地影响如此之大?”
马车继续向前,
沿街或坐或躺的人见车队而来,一拥而上,全部围在了前方。
老者见状,从车内取出一面旗帜挂在最前方马车上,旗帜上面印有大大的天风二字,最右侧还有一个刺绣的“官”字。围过来的众人一见此旗,皆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赶紧退回,远远避开。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第四区一处驿站内,虽说外面街道颇为萧瑟,但这里仍旧保持着以往的面貌,只是过往行人大多神色匆匆,没了之前的从容。
老者率先下车,对着倪元四人一抱拳。
“四位小友,一路同行,就此别过,之后几位小友若是再有往来,尽可在此处联系乌某人。”
“多谢乌管事,这是我四人此行的另一半费用,您请收好。”
李修缘一抱拳,递过去一袋下品灵石。
老者笑嘻嘻收好,不忘提醒一句:
“几位小友既然是回天风,已到此处也无须着急,今日天色渐晚,我看还是在这谷中暂歇一日再走最好。”
倪元点头:“不知乌管事可有推荐住处?”
“住处?几位小友乃是天风之人,若是以往老夫定然首推天风酒楼,只是现如今外界局势混乱,我看还是就在第四区找个地方歇脚最好,能盘踞此处的势力都来头不小,倒是一份保障。”
李修缘点点头:“多谢乌管事告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此时,第四区某处,一座颇为阔绰的院子里,两人正同坐一侧看着面前巨大的地图。
“爹,前些日子族内线人传来消息,受天风内战影响,家族生意所受冲击颇大,已有不少怨声涌出,想必风天子这段时间肯定不好过。”少年看了会地图,率先开口。
旁边中年男子闻得此言,收回了散在前方地图上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可大意,以风天子的能力,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另外,在我们出走时,他就已经突破到了涅槃境,这么久过去,境界也定然稳固。此番若想回风家,光靠你我父子恐怕不够,还是得借助阴罗宗的力量。”
少年点点头:“宗内应是没问题,师傅在临走前特意交代过,会安排血弑师兄前来助阵,他今晚便会到川南谷,我们明日就可直奔凌风城。”
中年男子听到这里,面色轻轻一顿,嘴角微喃:“血弑……”
“玉淮,你这血弑师兄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此人心性狠辣,贪婪无比,做事不择手段,虽说战力很强,但也非你我现在所能驾驭得住的。”
少年再度点头:“爹您放心,孩儿自然有数,只是目前您还差半步才能跨入涅槃,也只得暂借血弑之手用来对付风天子。”
“唉!”中年男子轻叹一声:“不知那半步何时才能跨出去……”
“另外,此番大皇子率部想要重回凌风城,对我风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想办法看能否联系上他,若是我们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助他一臂之力,待他击败四皇子后,我风家定可真正地一飞冲天。”
“大皇子……”少年沉思:“此前少宗主倒是特意为此事找过我,想要让我牵线……”
“让你牵线?阴罗宗想要扶持皇室?!”中年男子瞬间明白,面色不定。
随即眉眼轻抬,似是在分析利弊:“若是有阴罗宗暗中相助大皇子,击败四皇子易如反掌。只是……
若被太仓学院发现,必会牵连到你我,到时候只怕是太仓再无我俩容身之所。”
“爹请放心,此番宗内三长老和少宗主亲自带队前往太仓学院,联合北仓南仓成立的稽核小队够学院喝一壶的了,一时半会他们肯定抽不开身。只要大皇子借此机会迅速攻破凌风城,到时候即便是太仓学院查出点蛛丝马迹,也来不及了。”少年神色不变。
“嗯,能如此最好。”中年男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