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经。

顾元歌在心中如此评价，摇摇头转而问起了正事，“你是如何发现我在这里的？”

童离便一五一十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起初卑职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府中寻找，谁知殿下真的在此。明熙王好生大胆，竟敢偷天换日！”

谁能想到他竟明目张胆的将人直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辛苦你了。”顾元歌不欲同他多讨论夜无尘的事，这里把守森严，童离暗中找过来一定受了不少苦。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界依旧是对外宣称殿下您畏罪潜逃，官兵在四处搜查您的下落。灵渊国送嫁为由大军压境，夜渊湛如今的处境并不理想。”

这些都是在预料中的结果，但从别人口中听闻，顾元歌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她能够想象得到夜渊湛如今的处境有多艰难，自己却半点忙都帮不上。

见她神情冷冽，童离眸光闪了闪，忽然掀开衣摆跪了下去，“是卑职无能，过了这么久才找到殿下的下落，卑职这便带殿下离开！”

一想到自己如此珍视的人被囚禁于此，童离心中便难受得厉害，紧绷着脸郑重道。

听到马上能离开这里，顾元歌心中一喜，很快又冷静下来，摇头道：“我不能跟你离开。”

“为什么？”童离有些不太明白。

“这里把守森严，你一人出入断然不成问题，可一旦带上我那便是有了累赘，根本走不掉。”顾元歌克制住心中的欣喜，冷静分析道。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带上她被发现几率几乎大了一半不止。一旦被发现，她也许会没事，但童离却不一定，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连累童离。

闻言，童离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上却忽然轻轻扯开一个微笑，“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卑职从出生起就是注定为殿下而生的，如果见殿下受罪而袖手旁观，这跟死没什么区别。”

虽然幅度很小，但那的确是笑没错，平日里因为严肃而看不出他的年纪，这么一笑，却是能从他的面上看出几分稚气。

顾元歌心里蓦然柔软了几分，她想了想，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今日把守不严，若是错过下次机会便不知道是何时了。”童离说道，“即使拼死，卑职也一定会护殿下周全。”

这话让顾元歌心中一动，她笑了笑，“拼死倒是不必，但你一定要记住，若是有危险，你别管我，先走。”

夜无尘不会杀她，她不能让童离有危险。

“卑职遵命。”童离应声。

两人稍稍计划好路线，顾元歌披上童离一早准备好的夜行衣，便跟着他悄然出门了。

夜半三更，府中的人大部分已经睡下，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爆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