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元歌好似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污渍，欣然道：“好啊。”

热水很快便备上了。

连续好几日未进食，顾元歌身体虚弱，在侍女的伺候下脱掉衣衫迈进浴桶中。

温热的水淹没至脖子的位置，将她满身已经干涸的血迹化开，很快便将水染成淡红色。淡淡的血腥气直冲顾元歌鼻腔，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飞溅的鲜血，以及在她怀中失去声息的童离。

“哗啦——！”

侍女惊恐的扶住险些摔倒的顾元歌，不是很明白她为何突然起身要冲出去，茫然道：“娘娘怎么了？是水温不合适吗？”

顾元歌脸色白得吓人，仔细看去嘴唇都还在微微的颤抖。

强压下作呕的冲动，顾元歌摆摆手，虚弱道：“没事，水脏了，换一桶吧。”

浴桶重新被加上水，顾元歌在侍女的伺候下洗干净身体，穿着雪白的中衣坐在床沿，仍由侍女为自己擦干头发。

她视线扫过窗外，片刻后又收回，淡声道：“你们王爷最近如何？”

考虑到顾元歌的心情，夜无尘这次派来的侍女是个话多的，心机也少，也许是想借此来陪顾元歌多多说话。这么多天了，这是顾元歌第一次的愿意主动跟她说话，侍女心中高兴不已，“王爷近日很好，其实王爷很担心娘娘，一直都想要亲自过来看看的呢。”

“哦？”顾元歌制止她擦头发的动作，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到桌面坐下，端起一碗粥慢慢的喝，慢条斯理的问道：“先前听你说，明熙王每日都听你报告，难道你们王爷这么闲的，成天就只关注我的动静了。”

“王爷是担心娘娘才会如此，若是旁人王爷可是半点眼神都不会给予的呢。”

闻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元歌冷笑一声，心中直反胃，这么一说，难不成这还成了她的殊荣了？

侍女想了想，又道：“其实王爷最近也很忙，府里总是来客人，再加上朝堂上的事情，王爷都快忙得整日整夜宿在书房了。”

她的本意是想告诉顾元歌自家王爷有多在意她，然而顾元歌却注意到了其他。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近日王府来的客人很多吗？”

“是啊，尤其是勇毅王，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侍女是知晓之前的明熙王同勇毅王之间不对付的，因此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语气，“这不，今日又来了。”

她自认为同顾元歌说了几句话，自己便是特别的，于是肆无忌惮的分享自己的不满，根本没注意到顾元歌骤然亮起来的眼睛。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元歌不动声色的附和着，眸光微闪，仿佛在酝酿什么计划。

侍女见她附和自己，心中好感更甚，嘴上飞快叽叽呱呱的说上一箩筐的话，说得兴起也不在意顾元歌有没有回应自己。

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脸颊微红的挠了挠头，后知后觉道：“抱歉娘娘，奴婢话似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