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视线，顾元歌侧目望了过去，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夜无尘喉咙紧了紧，心底那股想将人强行掳走的想法又冒出了出来。

顾元歌冷眼看着他，末了露出一个笑，笑容里满是挑衅。

夜无尘一怔，心好似被一双大手用力捏住一般难受得紧，率先移开了视线。再过多久他都无法接受顾元歌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两人视线交流间，大臣的讨论也有了结果。吴大学士将圣旨合上，沉声道：“禀告太后娘娘，经过微臣们仔细的考察，可以确认这份圣旨的确是陛下亲笔所写，并非造假。”

此话犹如巨石落入水中，激起千层浪，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

“什么？！”

太后神情空白了一瞬，惊得站起了身，骇然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吴大学士并未被吓到，沉声道：“回太后娘娘，微臣并非造假，这的确是陛下亲笔所写，微臣为官数十年，不可能认错陛下的字迹。”

“不可能！哀家就从未听陛下提起有传位的意思，一定是你们这些昏庸无能的臣子被太子收买，才会说出这些荒唐的言论！”

太后坚决不肯相信，疾步上前一把夺过圣旨，自己亲自看。

然而当她拿到圣旨的一瞬间，整个人却倏地僵住了，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见过圣旨无数次，别人或许还需鉴定，可她只需要一摸便能知晓真假，手中这份圣旨的确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见太后僵住，夜恒毅一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急切道：“是真的吗？”

“显而易见，是真的。”吴大学士语气十分肯定，“要传位于谁，陛下内心早有打算。”

闻言，夜恒毅脸色扭曲一瞬，根本不愿相信这一事实，追问道：“那玉玺印章呢？难不成也是真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极了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

吴大学士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王爷，是真的。”

一句话犹如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夜恒毅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耳膜嗡嗡直做响，嘴唇无意识的翕动着…“为什么……父皇他……”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直到临终前，他认可的人还是夜渊湛，他所做的一切，父皇他竟是全都看不见。

夜无尘内心如此想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上是一贯的平静无波，眼中所是一片冰霜。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何处不如夜渊湛，唯一的解释便是上天更为偏爱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拥有别人穷尽一生都追求不来的东西，幸运得……令人妒忌。

“为什么？”夜渊湛冷眼抬眸，精致的眉眼上满是冰霜，“本王从来都对这皇位没有兴趣，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这份遗诏永远不会有见天日的这天，现在的结局，都是你们一手促成的。”

得知皇上要将皇位传于自己时，夜渊湛始终都是持有拒绝的态度，直到最后被秘密召见前去，皇上强行将圣旨塞进他手中时，他都未想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