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搬到哪里,都会在卧室正对面的那栋楼,重新租下一间房子。
搞个高倍镜头装好,正对我的卧室。
只要窗帘不拉,什么都可以拍到。
这样第三方视角的照片,自然也不会让那些蠢男人怀疑到我身上。
所以当我跟丁浩昌提了分手,在家美美数钱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找上门来。
当时丁浩昌在我门外闹,我怕闹出大动静引起邻居的注意,就故作镇定地开了门。
我是真没想到,他进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口气儿还没倒上来就被他扼断在气管里,那一刻,我是真慌了。
我疯了一样踢他、踹他,丁浩昌表情纹丝不动,但是淬满了阴狠。
他勾嘴角,我就想起死神的夺命镰刀。
丁浩昌攥着我的脖子往墙上撞,“婊子,算计我是吧?都他妈是婊子!敢他妈这么玩我,下去见阎王去吧!”
我并不知道丁太太从他手里撬走了多少钱,但看他这气急的样子,我只能说丁太太属实有点手腕。
但彼时我吓疯了,只能一边拼命挣扎,一边不成调地辩解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丁浩昌也没力气了,最后还是松开了我。
我慌不择路跳起来就往门外跑,而他盯着我的那种恶毒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第二天中午,我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回去了一趟。
刚从电梯出来,我就听到隔壁阿姨大呼小叫的声音。
“哎呦!这是造的什么孽!这血红的大字儿,是想吓死谁啊!”
她老公似乎也觉得惊奇,“这家住的是个小姑娘吧?这是惹上事了?”
我连忙蹑手蹑脚往楼梯间里退,但阿姨的大嗓门还是在整个16层回响。
“看她平时那妖里妖气的样子,谁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啊!活该!赶紧走,别沾上晦气!”
我躲在楼梯间里,大气都不敢喘。
等到他俩走了,我还是在原地站到双腿发麻才走出去。
我家的大门,连带着旁边的白墙上,都泼着红色的油漆,上面写着一个大字。
就是他昨晚骂我的那句,“婊”。
不愧是个暴发户,这手法真够简单粗暴。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于是我苦中作乐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红油漆是挺恶心的,我不想碰。
一直到走出小区坐上车,点烟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的手在抖。
那天的阳光很好,几只不怕人的圆滚滚的小麻雀在地上蹦来蹦去。
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在笑。
我却连家都不敢回。
我闭上眼睛,想,我累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房子里那些衣服首饰什么我都不要了。
至少卡里还有那么多钱,够我好好活下半辈子了。
这件事,也算一个契机,让我下定决心的契机。
我再也、再也不想继续跟男人周旋了。
这些年,他们在我身体上、在我内心里留下的印记,并不亚于刚刚我看到的那个鲜红的大字。
本质上是一样的恶心,一样的晦气。
就如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