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小的城池竟也能如此整洁巍峨,热闹繁华的程度不啻于中原大城,可见亓官城主与城中百姓为此付出多少心血与努力,此城称作世外桃源亦绝不为过!
疆德子与伏且前去拜访现任城主亓官泓作为年前例常一见,商定除夕元日的祭祀大礼与来年管制。萧琅跟在后面要进府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这两人只识得疆德子与伏且却从未见过萧琅,于是以为她是谁家乱跑的孩子,要她在门口等候家人来认领。
伏且急忙折回来解释萧琅的身份,那两人诚惶诚恐地目送萧琅被抱进去,然而不过片刻她又自己跑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两人,看得两名侍卫心里毛毛的。
“疆景先生可是有话要说?”左手边的挠着头询问萧琅,右手边的拼命使眼色让他别乱说话,免得冒犯了疆景先生。
“也无甚大事,只是疆德子师兄遣我来问上一问,滨海大道上太极图是谁的主意,城主府的布局朝向又是谁的主意?”萧琅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二人,十分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孩童,这副骗人的样子她向来装得炉火纯青,任谁看了都只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又无害的小女童。
太极图怎样建成的疆德先生会不知道?
两人疑惑地看向萧琅。
萧琅见他们这般不敢相信的模样立刻解释说,“师兄最近两年一直在外行走,他对滨海城有些变化亦是不甚清楚,如今他正与城主商谈要事,见我穷极无聊便让我来问一问。”
啊,听她这样一说确实很久未见疆德先生了!
两人不疑有他,遂与萧琅说太极图是商王的主意,城主府朝向则是亓官城主本人的意思,他不畏风水执意如此便是要做全城百姓黎庶的守护者,以城主府为东坊进出关口,以己之身护佑身后百姓,真真是德厚者流光,不从流俗!
说起城主亓官泓两人忍不住赞颂其高风亮节,一时滔滔不绝务必要让疆景先生全面了解其丰功伟绩。
萧琅表情认真地频频点头,心里却还在疑惑城中的那个广场。
城中太极图并非单纯石块开凿的广场,置身其上隐隐感觉石下有法阵波动,像是镇压着什么东西。但目前来看需要镇压的只有龙脉,龙头在蓬莱山,龙尾在哀牢山,将其重要部分压在山下才可束缚龙气,免其发散过快,以保商王朝国祚安稳,待龙脉萎缩龙气散尽,商王朝也就该改朝换代了。
难不成商王自知国祚败坏难以绵延,因此特地来求夫子在龙脉上加一个法阵延缓龙气发散吗?可滨海城下短短一截龙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即便以阵法压制亦无甚大用。可在龙脉上动土若非加固龙气封印法阵又能作何解释,龙脉十分脆弱,稍有不慎便会造成龙气外泄,此等重要位置商王不会不知,他不该有其他想法罢?
萧琅咬着手指百思不得其解,若只是为了加固龙脉法阵,这与一向主张顺其自然、曲解“无为而治”之意只为懒散贪玩不理朝政的商武庚禀性不符,他可是从不在意龙脉兴衰、一心只想玩乐之人。
要说商武庚茅塞顿开,想学古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办法萧琅更是不信,一鸣惊人可是要有真本事的,商武庚的真本事恐怕都用在了设计园林楼阁与遴选美女之类的琐事上了。
更何况此时再用心也已是晚了,商朝龙脉几乎萎缩至极致,再有二三十年龙气也将彻底散尽,改朝换代已是大势所趋,此等关乎龙脉更迭、天下存亡的要事即便是玄微子祖师再世亦无可挽回,再锁龙脉亦是白费力气,难道王室星相官并未将此事告知商武庚吗?
待萧琅转过神来,两名侍卫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炫耀着城主亓官泓,所作所为翻来覆去地说着,看得出来,滨海城的人无一不对亓官泓十分尊敬。
但同一件事变着花样地夸也着实令人无奈,萧琅赶紧打断他俩的话,问道,“是商王亲自来的吗?”
“商王远在汤邑,国事繁忙如何能躬亲莅临!”两名侍卫一下笑开了,与萧琅说商王从未来过。
“若商王未来那城中太极是谁说此乃商王之意?”
“是小王子服啊,据闻商王十分器重王子服,特派他来与滨海城交好。”左侍卫快人快语堪称话唠,不等萧琅再问什么他又一迭声地夸赞起王子服来,一旁的同侪拼命使眼色也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