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羽找平安君请求支援,平安君虽满口答应却并未真正派兵前往,卫武侯的病快好了,越发亲近国后和卫小乙,卫羽眼见自己变成孤家寡人,四下求助无望便开始暗地里招兵买马,按捺了三年才起兵也算是十分忍耐了。”
“那卫武侯死了吗?”萧琅躲在帐幔后,只伸出脑袋来看着疆德子问道。
疆德子笑她傻乎乎的,“卫武侯若是死了卫羽岂不是犯了弑父大罪?卫人虽居于哀牢山以南与中原联系较少却也懂得父子君臣之礼,他岂敢对卫武侯下手,起兵拉下卫武侯已是不敬之罪,不知何时才能为自己正名,要是再害了卫武侯的性命,别说朝中臣民,就连草野黎庶也是容不下他的!”
“他理解不了卫武侯的苦心,真是蠢透了,夫子不会看走眼了罢,这种人也能称王?”萧琅撇嘴。
“那倒未必,卫武侯既想护下卫地百姓黎庶又不想让卫羽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卫羽未必不知其意,这对父子倒是有意思得很!”见萧琅有些茫然的表情,疆德子笑着摆手,称她还小,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萧琅刚要反驳却听他又说道,“年前你不是与太史说要抓城主府与阴阳巫勾结的细作吗?计划想好了吗?”
“还没有,我不着急,王子服病重的消息尚未传开,现在动手未免早了些。”
“呦~还不着急呢?”疆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感慨萧琅运气不错,城主府的细作已经抓到了。
萧琅有些惊讶,问他该不会是城主亓官泓罢。疆德子剜她一眼,道她净胡说,不过也与亓官泓关系密切。
“难道是姒嬴?”萧琅自我肯定地点头,一拍巴掌道,“我一猜就是她,那日她做了太师饼,送到我眼前时我嗅到一股奇奇怪怪的酸味,我还当是她手艺亦或是饴糖的问题,过后一想饴糖明明是甜腻的香气,怎么可能酸酸的……啊,她好坏呀,小小年纪怎地城府如此之深……”
“别瞎猜,不是她,是她母亲姒庄氏。”
疆德子无奈地打断萧琅天马行空的猜测,与她解释着。
姒庄氏是亓官泓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姒庄夫人过世后,亓官泓在父母的安排下娶了姒庄夫人的亲妹做继夫人。
姒庄氏品行不佳,一向刻薄寡恩,因此亓官一族都十分不喜欢她,但她生的姒嬴却很是讨人喜欢,若不是姒嬴,姒庄氏早已是去妇,由此造成了姒庄氏对亓官泓以及亓官一族的怨愤之情,阴阳巫的出现刚巧给了她一个发泄的契机。
阴阳巫故意接近姒庄氏,往难听了说就是勾引,常年遭受夫家冷眼相待的姒庄氏很快就上钩了,对情人的话言听计从。
而与姒庄氏相好的那个阴阳巫便是修筑太极图的工匠中的一员,他知道阴阳家对滨海城的事并不关心,因此才肆无忌惮地将鄢君教给他的阵法放在了太极图下。但他能力有限,布好的阵法范围大了些,波动明显了些,这才为人所查,若是鄢君亲自动手恐怕王子服坟头的草都比萧琅高了。
“是王子服命不该绝……说起来你也算救了亓官泓一命,那盘太师饼确实有问题,姒庄氏想要毒杀亓官泓并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模样,不知阴阳巫如何蛊惑了她竟让她这般顺从,还想着杀死亓官泓为情人脱罪。”
萧琅“噫”一声,“太师饼可是姒嬴做的,她脱不了干系!”
“你上回从山下买的花饼不也说是自己做的,真正是你动手的不过是塞到夫子嘴里罢了,当谁不知道似的!姒嬴也不过是看了会儿火候,小小孩童一个比一个鬼精!”疆德子嗤笑。
萧琅尴尬地勾着手指头,她还以为这事就她一个人知道,遂赶紧岔开话题,“那姒庄氏现在如何了,私下处置了还是交给王子服处置?”
“尚未处置,王子服还病着,那个阴阳巫又死了,单凭姒庄氏一个人的证词还扳不倒太子子辛,商服想先留着她,等病好之后再做安排。”说罢,疆德子太息一声,摇了摇头,“就算有证据又能如何,商王的位子注定属于商子辛,商服不过徒做挣扎罢了。”
“要我说,商服学好纵横术比什么都强,商王室已是垂暮之年,他参与王位争斗反倒是舍本逐末。”萧琅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赶紧问疆德子,“卫羽做了卫侯,那卫国后与卫小乙如何了?”
疆德子不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知卫小乙亡故了吗?除夕守岁时卫宫里的宫人聚众玩爆竹吓到了羊首楼上玩闹的卫小乙,卫小乙惊慌之下坠楼而亡,卫国后杀百余人陪葬,刚好给卫羽起兵提供了一个正当理由。”
竟是意外身亡?
萧琅沉默,她怎地觉得卫小乙坠亡不应当是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