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此时困得眼皮都要垂到脚面,一身高贵冷清的形象眼看就要破功,她可不想毁了阴阳家的名声,但见姜妲枯坐于此还不肯走,遂不管姜妲能不能想明白便赶紧打发她离开,她要去床上再躺一会儿。
待屋里没了人,萧琅扑在床上滚了一圈,手臂底下好像压了个硬硬的物件儿,她随手将其扫到床下,听到“叮”地一声响也不在意,锦衾一蒙就埋头睡了过去。
刚刚有些睡意便又听见外面有人敲门,萧琅忍耐住暴躁的心情问了一句,“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
敲门声立刻如她所愿消失了,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脚步声轻轻浅浅地,一直走到床前,萧琅捂上耳朵,呢喃一句“烦死了”。
那人在床边坐下,拾起玉佩塞进她手里,幽幽太息道,“拿了我两块祖传的玉还嫌我烦,这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你只看着我一个人岂不是要烦死,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萧琅转过身来怒视容宣,“你又擅入我的房间,还要不要脸了?”
容宣很是委屈,“见不到你我还要这脸给谁看!是你说过我好看的,这么快就变心了?你这女子,已是拿了我的信物,怎能如此见异思迁……”
萧琅爬起来,要将颈上的玉坠与他落下的玉佩一并还给他。
容宣断然拒绝,只道是送出去的东西绝无可能再拿回来,非君子所为。他心中暗喜,“我好不容易送给你,怎可能再拿回来!”
他还怕数载已过萧琅会将那枚琴坠丢弃,不曾想她竟贴身带着,容宣顿时喜不自胜地笑道,“你将我家国玺贴身带着,你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那枚琴坠被萧琅夫人摔过,被香萱埋过,被齐子客拿走过,被疆德子丢弃过……但最终都回到了萧琅的手上,那时她不知这是秦国国玺,亦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宝贝这个坠子,只当是朋友的礼物便好生收藏了。
后来她知晓了缘故,对坠子更是上心,她本以为这个秘密旁人不可能知道,不料今日竟被倾心之人当面戳破她心中掩藏许久、压抑许久的秘密,着实令萧琅恼怒,有个词叫做“羞恼”,说的或许就是她罢!
萧琅一把扯下颈上的坠子扔给容宣,“谁要你国玺,赶紧拿走,我要歇息了,你赶紧滚!”
容宣不知她怎地突然就生气了,一时竟找不到安慰的措辞,只能一迭声地道歉。他见萧琅颈上细细一圈红痕,像是见血了,红丝白玉极致妖冶,突如其来的心疼与悸动促使他不知不觉便吻了上去。
一种奇怪的感觉直击心底最敏感处,萧琅呼吸一颤,急忙躲开容宣的亲吻,然而那双放在肩上的手却越发收紧,不许她逃。
萧琅挣脱不得,容宣更加放肆,将她整个人都收进了怀里,用力裹住,细细吻遍侧脸与颈项。
“不要脸!”萧琅一时气急,反手拍向容宣的肩膀,对方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对她的呵斥充耳不闻。
或许这人喜欢听软话?
萧琅又变了脸色,故作羞涩地道,“哎呀~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不怕,别人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太女府去。”
发丝凌乱玉颈生香,容宣心动不已,十分奇妙的愉悦感与无比强烈的渴望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呼吸顿时紧促起来,他将萧琅抱得更紧,似是要揉进血肉里合二为一。
萧琅的心砰砰直跳,后背倚着的那颗心跳得比她更厉害,她强自镇定地问道,“为何突然要回太女府?我才在这里住了一天,藤萝舫还未去,风景还未看遍,为甚要回去?”
“太女与国后颇有争执,她欲携公子忌一同回宫却遭母子拒绝,心中许是不忿。无人强命你回去,你可以一直在这里住着,我每天夜里来找你可好?”
容宣的手指鬼祟地探进领口,抚上一侧肩膀,细腻的触感让他难以隐忍地颤抖起来。
萧琅突起一脚将他踹到床下,容宣坐在地上脑子里有点懵,自云端坠落地狱的感觉应是这般。
“前段时日你还说什么君子行端立正,男女大防非礼勿视……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此番可非君子所为啊,儒家老先生的教导都被吃了吗?”萧琅抬起容宣的下颌,看着他的眼睛皱起眉头,“公子宣,你的欲望已经写在眼睛里了,无论对权势还是情爱,如此,十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