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害怕得要命却也十分有骨气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视她为无物。
萧琅撇嘴,用金丝将他绑在凭几上。那人挣扎了一下,金虫立刻在他骨缝里活动开,酥麻涌向四肢百骸,他一下瘫软在地,冷汗瞬间布满额角。
瞧他这般畏缩的模样萧琅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刚好一人闲来无聊,她便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随口吓唬这人。
“我与你说你莫要不信我,这丝上长了虫子,细细小小的,此时正在你体内蠕动,此虫噬骨,方才你可感觉到酥麻痛痒了没有?那便是它在啃你的骨头,你仔细听听,可听见嘎嘣嘎嘣的声音了吗?是不是十分清脆悦耳?”
“啊对了,你来之前你家主人给你准备口含的毒药了吗?便是那种紧急关头咬破蜡皮就会七窍流血瞬间暴毙的药,若是准备了我便好生审问你一番,而你坚决不回答,随后一下咬破毒药瞬间暴毙好不好?”
“要我说遇上我是你今日最大的幸运,并非我吓唬你,我可是这屋中最好说话的人,等下那个叫容宣的小心眼儿回来了能有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真如此,你不信便算了……”
“我同你讲,那个叫容宣的人心狠手辣,表里不一,斯文败类……你可别瞧他温文尔雅、儒雅端方的像个好人便当真以为他是好人,其实他一肚子坏水,切开里面都是黑的!”
“诶?你为甚不说话?可是怕那个叫容宣的老贼?你且放心,你若是听我的话我便放你走,定然不会让他折磨你分毫!”
萧琅絮絮叨叨了一通,那刺客却越发沉默,先前还不时冷哼嗤笑几声,如今却是懒得理她,任由萧琅自言自语而他置若罔闻。
“看来你还是不信我,等到你被容宣辣手摧花时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
萧琅蹲他身侧看了好一会儿,一片雪花忽然落在她鼻尖,方才她只顾戏弄刺客倒没有注意到屋外何时又飘起了小雪,只好叹了口气去架上关窗,她方才就不该图清凉将那天窗打开,频繁开关实在烦人!
起身抬头的瞬间刚好与站在屋外的钟离邯四目相对,看到钟离邯脸上十分莫测的表情便知他已在屋外听了许久。萧琅立刻假笑着将牖上木板拉下,暗叹今日时运不济,她与钟离邯还真是有仇,但凡有点小动作都被他瞧见了,告状精真真是可怕!
刺客不肯理会萧琅也不肯说话,萧琅倒觉得此人甚是有意思,两人如此捱着便捱到了晌午。
容宣一进门就瞧见萧琅托着下巴看着一男子眼睛眨也不眨,想必这就是钟离邯说的那个刺客,他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但拒绝承认是因为小心眼,他在心中自我安慰说“刺客又不是正经好人,疆景子若被他三言两语骗了可如何是好”。
遂上前撕开刺客后领瞟了一眼,指着那人颈上一朵纹样说道,“吴国“无尽红尘”之人,私下却为西夷王室所属,与血蔷薇无甚区别,无用之人杀了便是,何必多费口舌。”
容宣果真有些暴躁,动不动就要杀人,萧琅急忙劝他手下留情,然而“咔啦”一声脆响令萧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容宣瞟她一眼,忽然俯身问道,“季子桑手臂比我好抓吗?刺客比我会聊天吗?我当真是个心狠手辣表里不一辣手摧花切开里面都是黑的小心眼儿的斯文败类吗?”
钟离邯你个狗东西!
萧琅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她咬牙切齿地笑道,“怎会,莫听他人胡吣,咱们何时回东原去?”
“今晚。”容宣瞧着床上收拾好的小包袱夸她细心乖巧。
萧琅有些疑惑,夜里行路难,外面雪花越下越大,怎会选择连夜离开,更何况那几位典客身娇体弱,若是冻出病来可不好。
“只你我二人上路,其他人明日一早方启程。”容宣将碍脚的刺客尸身踢到一旁去,扬起下颌指了指这人,“西夷王截了姜妲来信,欲在国境之外置你我二人于死地,此人便是西夷王派来刺探消息的,我们不能与其他人一起走,免得连累了他们。”
“你杀了这人岂非令西夷王心生警惕,怕是他不能安全回去你也别想离开。”
容宣倒是被萧琅这句话气笑了,“我当真有这般小心眼儿?”
“啊没有!”萧琅一呆,却听那尸体忽然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