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像知道很多季氏王族的秘密?”萧琅一挑眉,上下打量了越姬几眼,深觉此女身份不简单,或许她不只是个君侯妇。
越姬掩口笑道,“哎哟,是我多嘴了。主公说先生非常人,为了让先生安心些我特地请了几位阴阳巫作陪,听闻先生与太子相交甚密,这几位可都是太子心腹。”
身旁侍女一拍手,陆续走进来六七个红袍子的阴阳巫,室内一下变得拥挤不堪。
萧琅打量着几名巫师,有的在总坛见过一两面,有的十分陌生,既是季无止的心腹想必这些人地位不低,手段也拿得上台面,正好拉出来练练手,免得又被容宣嘲笑是三脚猫的本事。
“年纪大了见不得血腥,尔等好好招待疆景先生。”越姬扭着腰,姿态娇娇娆娆地就要出门去。
萧琅故意掐着她将要跨出门的时候横袖一扫,两扇雕花门“砰”地并到一起,越姬来不及反应险些撞上去,幸好身旁的侍女拉了她一把。
越姬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脸着急问侍女伤到哪里没有,侍女反复保证并未有任何损伤她才松了口气,扭头怒气冲冲地瞪着萧琅张口欲骂。
萧琅正感叹自己一个大活人尚不如一张脸重要,撇嘴的表情刚好被越姬瞧见,对方立刻勃然大怒,“杀了她!”
众刺客举起吴钩冲过来,未至萧琅跟前便接二连三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两面之间仅一个半身子的距离,人卡在墙里进退不得。
自己的手下毕竟只是些普通刺客,对付萧琅这种人还得看同行的本事,越姬急忙命令阴阳巫也动手。
这般强硬的口吻令几位巫师很不高兴,若非捉拿萧琅也是鄢君的意思否则他们早就翻脸了,几人沉默对视一眼,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两名阴阳巫先动,其他人伺机。这二人同时抛出赤丝绕上萧琅的左右手,不料一人的赤丝竟误缠了越姬,对方尖声怒骂着疯狂甩手腕,试图将这种不断往皮肉深处钻的东西甩出来。
“班门弄斧也不怕贻笑大方?”
赤丝来不及收回便落入萧琅手中,她把住四股丝用力一拽,越姬尖叫着与两名阴阳巫迎面相撞,只闻数下清脆的骨折声,越姬尚好,还有力气爬到墙角缩起来,两名巫师却已是筋断骨裂,气绝坠地。
这一招她是跟容宣学的,杀人不见血远比血肉横飞更有震慑力。
对方只一个动作阴阳巫便已损失两个,萧琅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便对付的孩子”,越姬心里后悔,她不该相信旁人怂恿激将的鬼话,早该知道阴阳家不可能好对付,那些个畜生怕不是让自己送死来了!她低声咒骂着拉过侍女挡在自己面前,生怕萧琅转过头来对付她。
自己的同伴丧了命使得剩下的几位巫师无比愤怒,他们留一人解开术法,其他人一同攻向萧琅,将赤红的丝线织成一张柔韧的网当头罩下来。
烛火一闪,丝网忽然裂为两片,像是被利刃当中劈开。阴阳巫震惊愣忡间被摆脱束缚的刺客冲散,捧着断成数截的赤丝躲在后方哽咽难言,这可是他们自小养护的宝贝,竟说断就断了……
“我说过了,莫在你祖宗面前显摆。”
含光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众人只见烛火闪烁却不见兵刃挥舞,手中吴钩挡无可挡,只能劈头盖脸地砍向萧琅,至于会不会被对方刺中全凭运气。
待阴阳巫自悲痛中回过神来,躲在墙角的主仆二人见到了平生从未见过的场景——凭空燃起的漫天大火,所掠之处无不焚烧,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下来却又恍如无事发生,丝毫火烧的痕迹都无。枯朽的花叶自地下蹿出张着獠牙要咬人,盆中的花草突然间长成了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猩红硕大的太极图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这哪里还是人间!
越姬与侍女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动也不敢动,心中默默祈祷所有的术法统统无视这个角落,稍有一点响动都会令她瑟缩不已。
许久,室中逐渐寂静无声。越姬忽觉颈上一凉,她睁开眼睛望去,震惊有之,恐惧更甚。她高声呼救着,瑟缩惊惶难以言喻。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一脸污秽血渍的萧琅比坏人还可怕,提着越姬的衣领将她硬拖出了房门。侍女吓瘫在墙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姬被拖走,留她与一地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