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的表情很严肃,脸色也不好,看上去一点儿高兴劲儿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提起婚事的模样,倒像是家里死了人。
“其实夷姜并没有外界传言得那般不堪,她性子温柔和顺,名声也好,你二人年纪相仿性情相似,又是相邦与贵女,身份地位也匹配,在一起最适合不过了。”明义想不明白容宣为什么对这桩婚事不满意,目前来看这是顶顶好的选择,“你莫不是嫌弃那夷姜年纪大?确实是她的父母眼界高了些,拖延至今虽说十八九了但也是品貌上佳的好女子,年级太小的恐怕不能辅佐你反而添乱。”
龙非在一旁帮腔,“是啊,十三四的小淑女是挺好的,但也不是人人都像疆景先生一样稳重不是?万一她整天缠着你干着干那的导致你疏于公务岂不是得不偿失!”
容宣白了他一眼,“先生十九了。”
“十、十九了?”龙非惊恐地瞪大眼睛,与同样惊恐的明义面面相觑,一句“老妖怪”险些脱口而出。
“我回去了,这事儿不成,于外人面前莫要提及。”容宣拱了拱手,不等两人说什么便急匆匆地快步走了。
“哎你……”龙非徒劳地伸了伸手,不知该说什么好,末了叹了口气也回家了。
明义还在纠结容宣为什么不喜欢夷姜,难道他心里有人了?有人了应该会告诉他们,眼下看来他好像并没有心上人,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夷姜而已。
那究竟为什么不喜欢夷姜?
他一路纠结到家。
龙非根本不是能藏住话的人,他转身就把这没谱的事儿说给龙行听了。
龙行听后不以为意,“先把夷姜娶进门,喜欢哪个再纳为媵妾便是了,这有甚纠结的?可别一时冲动下了不该下的决心,白白错过温柔贤德的良人。所谓娶妻娶贤,关键是要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这要是娶个你母亲那样的进门,以容相国那小身板儿相舍不得翻了天去……”
此话被路过的龙姜夫人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将军府当夜便翻了天。
容宣越临近相舍心里越惴惴不安,早上他看见沉萧与庖芈一起出了门,夷姜的消息传得很快,有鼻子有眼的,她不可能没有听说,更不可能不和疆景子汇报。沉萧无时无刻不想着拆散他俩,这种于他十分不利的消息怕是第一时间就兴高采烈地说给萧琅听了,搞不好还说了几句坏话……
一想到这一层他赶紧加快步伐,几乎是跑回家的,进门差点儿与萧琅迎面撞上,对方正和沉萧手挽手地往外走,见他回来了也没有打个招呼,两人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走过去出了相舍大门。
疆景子生气了?
容宣赶紧追上去,“你们往何处去?”
萧琅喜滋滋地和他说沉萧要带自己出去玩,去容与逍遥看爻女跳舞。
不对!
平时我要带她去她都说懒得动弹,怎地今天沉萧说去她就去?
“你可是生气了?”容宣紧跟了两步,“你是不是听说了甚不好的传闻?你莫要生气,那都是假的,别人胡说的,夷姜眼界高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沉萧一听这话立刻沉了脸,“瞧你说的,谁看得上你谁眼界低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说的话谁自己心里清楚。”
沉萧冷哼,拉着萧琅就走,容宣不敢再多嘴,但像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一直跟到容与逍遥。
酒君子听说容宣来了立刻差人把他叫到后院,张口便问夷姜之事,言语中似有责怪之意。
容宣有些冤枉,赶紧与酒君子解释清楚。
他和夷姜从未有过交集,可姜妲似乎从子谦与公子嫖的婚事中体会到什么,非要给朝中那几个未婚臣子拉红线,首当其冲的便是年长未婚的容宣。
姜妲挑来挑去都不满意,还是胥子玉提醒她平伊君家中有个待字贵女,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好在温柔贤良知书达理,人好家世好,配容宣绰绰有余。
这几日姜妲频繁召明义与龙非进宫问话,问的内容龙非一字不落地说与容宣听了,他尚未想好对策便被召进宫询问意向,没想到在他进宫的几个时辰里这件事竟闹得满城风雨。
酒君子沉吟片刻,“看来平伊君对你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