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萧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容宣只好乖巧地坐在她右边,眼巴巴地隔案望着萧琅。
“容相国的事情办妥了?”沉萧得空问了句,见对方点头称是她便紧跟着说,“那你早些回去罢,免得被人看见了不好。”
容宣略微讨好地笑了笑,凑过去试探性地问道,“沉萧阿姊,我有件事想问一下先生,不知是否方便……”
“不方便。”沉萧断然拒绝,她狐疑地打量着容宣,“甚要紧事还得瞒着我?难不成容相国有甚见不得人的话要说?还是说容相国欲对先生无礼……”
“不不不,没有想过瞒着阿姊!其实、其实也不是甚要紧事……”容宣犹犹豫豫地不大愿意开口,在别人面前问自己的姻缘怪不好意思的,未免显得自己太不庄重,故而他红着脸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说了半晌才说明白自己的意思。
“容相国想知道自己的良人是谁直说便是,何必啰里啰嗦这一堆。”沉萧扬了扬嘴角,“只是环境嘈杂,怕是不能如容相国所愿,容相国还是先回去罢,改日再聊此事。”
“阿姊说的是,那我改日再叨扰先生。”沉萧的话说得好听然容宣断无上当的可能,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转头看着外面的表演,时不时也跟着击掌喝彩。
沉萧扯了扯嘴角,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优伶演毕,带着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帛满意退场。在场宾客意犹未尽,闹哄哄地讨论着,至酣畅处时有酒醉的客人要来戏耍之物要表演给大家看,面红耳赤手舞足蹈的模样惹来哄堂大笑。
沉萧又想支使容宣回相舍去,容宣面上带笑对此恍若未闻。
爻女还没有来,萧琅在一旁抠着案上的花纹有些无聊。容宣与沉萧说的话她也听见了几句,既然如此……
容宣看着面前这只玉白的小手有些疑惑,手的主人却一本正经地说,“给钱,给钱在哪儿都能算,哪怕在闹市,一卦一金。”
沉萧忍不住捂脸,想当初还在蓬莱时千金难换一开口,如今一个问题竟只值一金,她家先生也太没有底线了!
容宣痛快地摸出一金放在她手心,来不及讨点小便宜对方已经缩了回去,他讪讪地搓了搓手指,紧张地问道,“我的良人是不是夷姜?”
“不是。”
这个答案令容宣十分惊喜,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说话的语调都上扬了几分,“为何不是?”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萧琅颠颠手,对方很识相地给了一金,她赶紧揣进兜里,“夷姜命格势弱,星轨偏行,根本压不住你,她又没有做王后的命,你二人永无交集,若是强求双方必遭反噬。”
“那我的良人是谁?”容宣再出一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我哪儿知道,莫强求,终会有。”
“嗯?你收了钱如何能不知?”
萧琅理直气壮地白了他一眼,“我只说有问必答,可没说我都知道。”
容宣一下被逗笑了,无奈地摇头,“你呀……”
萧琅在袖里摸索了半天,捏出一张金纸夹在指尖晃了晃,“若你出手再大方些这次的难题我便帮你解了。”
容宣立刻明白,将钱袋放在她面前,“先押十金,欠你九十金。”
“行!好说!”萧琅喜滋滋地收下,将金纸塞回袖中,“容相国放心便是,此事一准儿解决得妥妥当当!”
两厢各自达成所愿,相视而笑。
当夜,百金分装在数个小钱袋里乖巧地排在案上,萧琅挨个打开数了数,满眼都是金灿灿。她欢天喜地地收好钱,翻开金纸又补了两句。
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就好人做到底,帮容宣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