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君侯……甚巧。”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回答。
“巧甚巧,跟了我们一路了还巧!”容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说话间,浓雾不知于何时消弭,雪也悄悄地停了。林中寂静幽邃,树木林立,那雾气仿佛从未出现过,周遭一切尽数恢复如初。
后来二位不知是去是留,动手杀容宣是万万不敢的,但想走怕是也不好走。
“君侯,我等……”其中一人开口,开了口却又不知该编什么话,低头讪讪地看着容宣的衣摆。
“二位风雪无阻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容宣一揖,问两人是走是留,可自行回返,也可与他同行。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想走的意思。毕竟已经被容宣抓住了现形,再跟下去毫无意义,外头风大雪大的还不如早些回伊邑复命。
容宣看出二人想走,便说送他们回去正道,眼下方向混乱,乱走一气恐怕会迷失其中,冻死在这老林子里。
“君侯不必……”
“二位壮士乃是大王心腹,何必同我这般客气。”
容宣不由分说地先行一步往回走了,两人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容恒不放心,欲与容宣一同前往。墨蒙在一旁将他拦下,“你去做甚?捣乱吗?”
“你能不能当个哑巴?”容恒瞅了他一眼。
容恒长得比墨蒙矮一大截,故墨蒙可以抱臂俯视着他,“我看你跟着你们家君侯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容恒不屑地“嘁”一声,转身去帮嬴涓撑帐篷。墨蒙才是真真不了解容宣,他担心的是他家君侯吗,他担心的明明是另外两个人,那可是姜妲眼熟之人,可不能由着容宣胡来!
然而不等帐篷撑好容宣便回来了,容恒赶紧上前关心状况如何。容宣敲了他脑壳一下,让他放心,说那二人只是跟踪,若无命令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堂堂君侯下手。
“那二人何处去了?”容恒隐晦地问了句。
“我送他们回家去了。”容宣笑着答了一句。
容恒听懂了,一时便有些担心,不知回去该如何同姜妲解释。容宣倒不知担心为何物,总归在这深山密林里又无人证明是他下的黑手,猛兽无处不在,谁又能保证安然无恙?
正主都不担心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容恒转头去帮嬴涓扫地生火,为过夜做准备。容宣在原地踱着步不知在寻思什么,忽而自己往前去了,墨蒙赶紧跟上他。
见容宣四下打量着,墨蒙问他在找什么,容宣笑了笑,“方才雾大,看看有无胆大的兔子趁机路过。”
“浓雾已散,即便有也早就跑了。”
“也许会不小心留下爪印也说不准。”
容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枚浅浅的尚未被雪掩净的脚印,他又抬头看了眼树枝,其上一点积雪也无,在一众被陈雪压弯的同类中尤其突兀。容宣见之立笑,“你看,果然有只傻兔子自此处溜走。”
墨蒙茫然地抬头看着,又看看容宣,又看看那树枝,不禁暗忖,“这年头兔子都能上树了?”
容宣让墨蒙先回去,他去打兔子。墨蒙也想去,却被拒绝了。他奇怪地看了容宣一眼,不明白打猎这种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这人奇奇怪怪的!
见墨蒙走了,容宣走到树下看了眼脚印,又纵身翻上矮枝,果然在枝干连接的缝隙里看到一枚折起的布片夹在其中。取出布片打开一看,上面用烧过的树枝写了两行字,他看到最后低低笑出了声。
正笑着,忽闻树枝断裂的声音,容宣防备不及,身体骤然悬空,呼地一下朝着地面直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