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沉默下来,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沉皎的影子隐隐绰绰地印在门上,激动的声音随即透了进来。
“师叔师叔你醒了吗,今天疆德师伯可能会来喔,你赶紧起来想想对策,是装死还是怎么着我们也好有点儿数,免得他看到你活蹦乱跳的再收拾你……”
沉皎可能没有意识到内殿的门没有锁住,他靠在门上的一瞬间门朝内打开了,他一个趔趄冲进内殿,同表情若有所思的疆德子打了个照面。
“他、他的意思是……怕、怕我赖床不起怠慢了师兄。”萧琅惊恐地瞪着同样惊恐的沉皎,磕磕巴巴地狡辩着。
沉皎僵在原地不敢发出丁点声音,更不敢附和萧琅的狡辩。听到疆德子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后,他立刻双腿一软跪倒在疆德子面前行了个大礼,“弟子沉皎拜见疆德师伯。”
见风使舵没骨气的小崽子,平时跟我顶嘴的那股劲儿呢?
萧琅暗暗握拳,她希望沉皎赶紧离开这里,最好识相点,能编个理由带她一起离开。
然而沉皎显然没有主动要起的意思,疆德子暂时也没有叫他起的意思,萧琅心虚理亏更不敢自作主张,于是三人僵持不下。
眼看气氛越来越压抑,萧琅终于忍不住想开口说点什么,“呃……”
“起来罢。”
疆德子貌似无意地打断她的话,而后朝唯唯诺诺的沉皎摆了摆手。对方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还贴心地将殿门紧紧关严。
萧琅干干一笑,一时无语。
“为何不回信?”疆德子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一边问一边抬手慢悠悠地斟了碗茶汤,淋漓不尽的水流声听在萧琅的耳朵里犹如催命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打了个寒颤,准备狡辩,“没收……”
疆德子凉嗖嗖地瞟她一眼,“想好再说。”
到嘴边的话立刻转了个弯,“没想起来。”
疆德子再次冷笑,“昨天你又给容宣去了一封信,还派了那个叫墨蒙的连夜去送,到我这儿便是没想起来。”
“那、那是因为他来信太勤了,我不好总不回他。”
“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冷落你,不常给你写信了?”
“没有的事!”
“那个叫嬴涓的小子给你写信,沉皎在你病中的时候都知道代你回一封,怎么到我这儿又是没想起来?”
“因为你的信太重要他不敢随便回!”
“是吗?我记得信寄到的那天你还去城外送容宣上路,怎么当日没有回我?”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萧琅尴尬地搅着手指头。
“回答我!”
萧琅一闭眼,视死如归般地诌道,“忘了!我真的只是忘了,事太多太忙,不小心忘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疆德子手下发狠,将玉碗重重一扣,声音也跟着冷了三分,“疆景子,你最好记住,在往后的几千几百乃至千万年里,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只有我才是那个能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我同天地大道一起化作飞灰消亡的人,无论是容宣嬴涓、沉皎沉萧还是齐子客,他们不过都是些漫长岁月里的尘埃罢了,你最好少上些没用的闲心,有那工夫好生管管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个甚鬼样子,哪还有一点神使的风采,我看你纯粹是被容宣带坏了,我劝你最好乖乖听我话跟我回家,别逼我对他下手,你别忘了,帝星并不稀罕,人君的位子换个人一样坐!”
“师兄,有话好说,何必威胁我。”萧琅脸上的笑有变得僵硬,“师兄你是知道的,如今的容宣已经是成熟的帝星,已得上天认可,你若擅动他,莫说天道不允,只怕夫子亦是不允的,这个玩笑可不好开呀!况且,方士寿数再长不过千岁,师兄又何必说得如此可怖……”
“你当我跟你一样,除了龙脉便是与野男人厮缠荒废时光?”
萧琅闻言心中一顿,俄而笑道,“那师兄便是找到传闻中的永生之法咯?可那不过是个传说故事罢了,师兄何必当真,小心被人骗了去。”
“我若是无所成果,今日便不会同你坐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那师兄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