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嘀咕着,即便她有心“报答”现在也没那个胆子,疆德子还在,谁敢轻举妄动,万一被察觉那还要不要活了!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方才应承下来的家宴,顿时愁上眉梢。
让那两个人安分守己地坐在一起可不容易,总不能都捆起来堵住嘴只看他们眼色行事。师兄那么厉害一人,作甚总跟容宣过不去,在他面前向着容宣也不是,不向着也不是,这压根儿就不像帝星和帝辅星的关系,完全是仇人嘛!
真是奇怪,他们哪来的这么大仇恨,我不记得容宣哪里有得罪过师兄,也不记得师兄哪里得罪过容宣,但他们好像在容宣还是少年的时候就不对付,真是见鬼了!
萧琅趴在床上烦得不行,一时间十分思念齐子客,那人脾气多好,虽不满容宣却很克制,如果他在的话说不定能帮自己一把,以他娶过两任妻子的经历教教自己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况,实在是太致命了。
她正烦着,容恒又趴门上“哐哐哐”地敲个不停。
萧琅现在听到敲门声便觉得各种大事不好,各种心惊肉跳,她磨磨唧唧地挪过去开了条缝,问容恒有何事。
“君上购置了一批特产带回来,请君后前去分配。”
萧琅敷衍地回了句“每人一份”,又问他还有旁事没有。
“特产不够每人一份,还有江先生的住处安排,君上的意思是……”容恒搓着手,怯怯地说道,“君上希望给江先生安排在明华殿。”
“噢!明华殿好,这名字好听。”萧琅正要点头,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听过这个名,“明华殿在哪儿?”
“在……西宫苑那边。”
西宫苑?
萧琅寻思了半天,恍然大悟,“西边最偏僻那地儿对罢?明华殿是不是最犄角旮旯里的?”
“呃是……君上的意思是江先生事务繁忙,不宜被人打扰,故应选择清幽静谧之所隐居。而明华殿不但位置优越,而且自建成之日至今从未有人居住过,尤其适合江先生这般身份无比尊贵之人。噢对了,君上还说,观星宫年久失修,君后住着不安全,故即刻封闭,还请君后在贤德殿暂且忍耐,等将作少府整修完毕后再请君后重新入住。”
萧琅听罢一脑门的无语,容宣未归时疆德子对他要死要活的,容宣回家后对疆德子要死要活的,她看那俩人甚是般配,都存心折磨她来了!
“不管谁问你,就说我死了。”她扔下一句狠话,“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君后,那特产的事……”
“随便你,爱给谁给谁。”
容恒一噎,站在门外神色悻悻,他只是个可怜的小传话筒和小出气筒罢了,但愿王后不会因为疆德先生而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夜里,晚归的秦王熟练地爬上秦王后的床,又是索取报答又是聊天扯话,一套操作下来气氛正适合昏昏欲睡。
然而萧琅完全没有睡意,她想了半天,忽然坐起来扒拉掉勾在腰上的那两只手臂,用力摇醒半梦半醒的容宣,不无警告地提醒这人过两天会有一场家宴,希望他到时候识相点儿,不要总是故意跟师兄对着干,万一真干起来在场诸位可都没本事阻止,疆德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受伤了她可不管!
“我受伤了你会心疼吗?”容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琅。
“会,我还会亲自送你入住王陵,亲手把你埋了,亲笔给你立传,你感不感动?”
容宣不敢动,只是有点委屈。
哪里是他故意跟季无止对着干,明明是那人先动手的,从小威胁到大不说,在梦里更是从未以正面形象出现过,他怎么可能对一个长得像反派,性格像反派,作风更像反派的人有好感,最多可以看在萧琅的面子上做到无视不搭理,至于讨好吹捧想都不要想,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不配得到他的正视和隐忍!
巧了么这不是,师兄也是这么说的。
萧琅翻了个白眼,再次感慨这二人实属般配至极,她最近几天无语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都多,是她莽撞了。
临睡了,她又不忘提醒容宣千万别把疆德子弄到明华殿去,否则那人一旦不如意翻起脸来谁都别想好!
容宣“嗯嗯嗯”地敷衍着,保证不会轻举妄动。他先将萧琅哄睡着,心里想的其实是如何将疆德子赶出秦国,早日赶回蓬莱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张死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