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窗外的天色艳阳高照变为暗沉金色,等到余晖被夜色一寸寸蚕食之后,江落才慢吞吞地睁开了双眼。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眼皮轻轻颤动了两下,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太阳,已然不见了踪影。细风轻轻,只剩天边一缕紫红色的霞光还在微微发着光。
江落摸过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晚上七点了。
温泉庄园内只有他们几个人,因此便极为奢侈地一人一个房间。江落回来时没有开灯,时屋内要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漆黑,好似在黑暗之中,藏有一个吞食人的怪物。
江落清醒了过来,他探过身打开了灯。亮的灯光在一瞬间驱散了黑暗,江落看向窗,他临睡前贴在上方的符纸完好无损。
他安了,起床出去吃饭。
在他关上的那一刻,屋内的窗外猛得袭来了一阵邪风。窗口处已经抵挡了邪风几次的镇压符终于承受不住,火焰自符底燃起,顷刻间化成了纸灰落在了窗沿上。
江落独自一人吃完了饭,在庄园里散步了半个钟,等消食得差不了,他又想泡温泉了。于是找了处无人的偏僻小池子重新泡了起来。
温泉池旁边的电表上显示着38c,不高不低,正是一个最适宜的温度。江落舒了口气,靠在池边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刻。
渐渐的,温泉度数却越来越低了。
江落本以为是自己适应了温泉度数,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睁开眼睛一看,温泉表面上的雾气缭绕,由热气蒸腾的雾气却变成了由冷气蔓延的寒气。江落快速站起身,警惕地凝视着池水迅速退后。在他退出温泉池的那一刻,三十八度的温泉在瞬息之间凝结成了冰。
要是江落再慢一些,他也要被直接冻在池子里了。
江落随手抽过一旁的浴巾,脸色阴沉,“操。”
他想将浴巾披在身上,双手却猛地被另外一个人握住。
个人的手掌有,手指修长,指腹如死人般柔软,他比江落高出至半个,他轻轻贴近着江落,地面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鸳鸯交颈着,在竹叶碎影之中蔓延,穿过池边,落在了凝成冰的温泉池上。
另一个黑发男人的江落耳边探出,笑着道:“快就打算忘掉‘旧情人’,开始新恋爱吗?”
阴阳环猛得晃了三下,巳蛇冲着江落身后冲去,江落挣开手,转往后一看,身后却没有人了。
他的眼啐着刀,往周围看了一圈。树静风轻,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江落摸了摸巳蛇的,巳蛇缠绕着他的手臂一直到肩膀,符文组成的蛇信在江落脸上舔了一口,竖瞳同样敏锐地在周围巡视。
什都没找到,巳蛇重新回到了阴阳环中。江落拿着浴巾擦着发,转身离开了里。
“跑的真快……”他音不高不低,像是特地说给某个人听的一般,语气里的嘲讽若隐若现,“才放松了久就又跟来了,池先生对的‘痴迷’,真是令受宠若惊。”
哪怕江落道池尤是为了像脏和元天珠而来,他的嘴上也毫不留情。
他说着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恶鬼被他激怒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回到了大厅之中,也没有事情发生。
难道池尤转性了?
怎可能。
江落生狐疑,忍不住回往后看了好几眼。
池尤到底想搞什?
他回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正在吃宵夜。江落疑疑鬼的走了进来,却看到餐桌旁了一个人,“塞廖尔呢?”
葛祝啃着鸡腿道:“他趁睡觉的时候出去了,也不道去了哪,现在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外就走进来了一个人。金发碧眼,正是塞廖尔无疑。
塞廖尔双目有些无,他的表情呆板,好像没看到餐厅的众人一样,走出了一条直线,径自往电梯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葛祝提高音道:“塞廖尔?”
一出去,塞廖尔猛得打了个激灵,好像被唤回来了魂一般。他挠了挠,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眸里全是迷茫。
转一看,看到了同学们,灿烂的笑容绽开,塞廖尔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大,晚上好!”
活十足,和刚刚那副丢了魂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葛祝有些担地用手贴在塞廖尔的额上,嘴中默默念了一会,奇道:“魂也没丢啊。”
塞廖尔懵懂地道:“葛,你在,干什?”
江落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塞廖尔乖乖道:“去看电影了。”
“刚刚叫你,你怎没有反应?”
塞廖尔面上的茫然一闪而过,“可能是没有,回过吧。”
江落几人没瞧出他话里的不对,暂时将件事放在了脑后。边聊边吃着夜宵,静静等待着子时的来临。
红白喜事冲撞后,只要没人退让,两煞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直到另一方让出路来为止。在子时,便是他们出现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