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犹豫了一下,把金光罩收了起来,“你怎么劝动他的?”
青琅:“……”
见青琅不太想说,凤宁越发好奇,他凑上去眨了眨眼:“他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你到底是怎么劝动他的?”
似乎是觉得两人离得太近了,青琅微微侧了一下头,低声道:“……我告诉他,那日是我主动的,即便是有错,也是我的错。”
“……你真好。”凤宁感激涕零地拍了拍青琅的肩,觉得自己原来实在是错怪他了,“分明是我们共同犯错。”
……共同。
意思……是否是,那日他也有所情动?
青琅转过头,却没有去看凤宁的眼睛,只是将目光落在凤宁的衣摆处。
他缓缓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
“那日……你醉得厉害,可还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
青琅抬头一看,凤宁目光正越过他,直勾勾地看向归宁门的大门。
青琅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是那个兔妖。
凤宁拍了拍青琅的肩,一脸期待:“你且在这儿等着,我去见个人。”
青琅:“……”
青琅抓住他的手腕,目光阴寒了下来:“你要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
凤宁把自个儿的手抽出来,表情甚是无辜:“出什么墙啊?我们这刚认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真的做出让你被天婚石的雷劈的事儿的。”
说完,他就喜滋滋地朝着那兔妖奔过去了。
丝毫不顾及身后那人漆黑阴沉的面色。
.
“上神!”
涂白一看见凤宁,眼睛就亮了起来,开心地喊他。
“小白,你那日安稳到家了吗?”凤宁笑着问道。
“到家了,谢谢上神关怀。”涂白脸庞红红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目光带着一丝紧张:“……我……我今天来这里……来这里其实就是想问……那天那位凶神恶煞的魔族人可有为难您?可有真的……真的逼您成了婚?”
凤宁听涂白说这话,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
凶神恶煞?青琅看起来不凶神恶煞啊?即便是满脸生气的模样,也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
后来他又转念一想,青琅那天确实是挺凶的,毕竟天雷悬在自己头上,搁谁谁也得生气啊。
凤宁心中还是想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开口说:“……那日只是误会,已经解决了。”
凤宁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世上还没有人能用武力逼我成婚。”
涂白很舒心地笑了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上神这么厉害,一定……”
他声音戛然而止,笑容也僵了起来,目光定定地看向凤宁的身后。
凤宁扭头一看——
青琅过来了,且目光不善。
凤宁轻轻皱了皱眉,用神识对青琅传音入密:“青琅,你别来捣乱啊,你答应过我要对婚事保密的。”
……我从未答应过。
可他却垂下眼,用密音道:“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
凤宁松了一口气。
“上神……他……他又出现了,他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了?”涂白神色慌张。
“放心,不会有事的。”凤宁安抚性地拍了拍涂白的肩,他转头看青琅,“对了,忘了问你,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青琅道:“师尊莫不是忘了,我是归宁门的弟子,出现在这里,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凤宁愣了一下:“你不退学了?”
青琅抬眼问他:“我为何要退?”
凤宁:“……”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们……你们还是师生关系?”涂白看起来摇摇欲坠。
“对呀,所以你那日所见只是误会,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凤宁撞了一下青琅胳膊,朝他使眼色,“青琅,你说对不对?”
青琅:“……对,是误会。”
他咬牙切齿地笑道。
涂白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误会能演变到逼婚的程度,可见两人这么说他还是信了。
“……原来是误会呀。”
他眨了眨眼,喃喃道。
看起来分外单纯可欺。
青琅道:“师尊,弟子今日还有一事相求。”
凤宁:“什么事?”
“弟子这两日仍然时不时会出现心慌心悸的症状,每每想根据师尊以往教的方式对自己疏导一二,却总是不得要领……”
青琅眨了眨眼,“师尊,你可否再告诉我一次……缓解这种症状的内关穴在哪里?”
说着,他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抬得有些高,柔软光滑的衣袖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滑落下来,露出了左手手腕上色彩鲜明的红绳。
凤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只觉得今日的青琅甚是乖巧,便很是乐意去满足他这小小的要求。
“内关穴,在这里。”
干燥温暖的指腹落在青琅的手腕处的穴位上,一种温和宽厚的灵力也缓缓注入其中。
可恰在此时,一阵略有些诡异的风却刮了起来。
那风不算大,却恰恰卷起了凤宁的衣袖,将他手腕上的红绳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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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手腕上缠着红绳,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两个人的手腕上同时戴着一样的红绳,这红绳就变得格外扎眼了。
涂白的脸色煞得惨白了起来。
这红绳上闪着细碎金光,是月老的金喜红绳。
——专供新婚者使用。
风停了下来,落下来的衣袖重新遮挡住凤宁手腕处那一线红,以至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青琅看了眼涂白的脸色,满意地收回手。
他朝着凤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语气温和守礼,带着一抹浅淡笑意:“师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弟子便先回归宁门了,也不再打扰您与友人畅谈。”
凤宁点点头:“去吧。”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今日的青琅,简直称得上是乖巧听话又懂事。
还格外大度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