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颤越来越严重,凤宁表情凝重了下来。
“轰!”
只听一阵巨响,那洞口的石门竟被生生炸开了!
众人被震得齐齐后退一步,有几个甚至都差点被震到崖底,凤宁立刻施了个法术,将身后的所有弟子都朝前拉了一些。
稳定好众人之后,凤宁拧眉看向洞口。
尘灰散去,一道墨绿身影从洞口中扶着墙壁缓缓走出。
长柏……略有点儿不对劲。
往年出关的弟子,虽说不是每个都法力大升,可至少每一个都是精神抖擞。
而长柏整张脸白得不像样,脚步也虚浮得厉害。
他看起来不像是闭关了一年。
倒像是在洞穴里和怪物打斗了一年似的。
凤宁大步走上去,刚碰上长柏的衣袖,长柏就猛地栽倒了下来,一下子扑到了凤宁怀里。
凤宁伸手去探他的经脉灵力,脸色越发凝重。
其他弟子看到这一幕,也都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凤宁抬眼看向众人,开口道:“你们先散去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大师兄……”
“他无碍,只是略有些虚弱。”
众人走后,凤宁又拧眉看向长柏。
……罢了。
先送到医馆让蔷露看看吧。
可他刚将长柏打横抱起,站起身子,就猛地被人抓住了肩。
凤宁转头一瞧,竟然是青琅。
“……我来。”
只一瞬,他怀里的长柏就被人抢了去,青琅用一种很是随意的姿势将长柏抱了起来。
凤宁愣了愣:“你怎么不走?”
青琅:“大师兄出关,我理当来看看。”
凤宁:“我不记得你竟这般爱戴他。”
似乎是嫌这个姿势占据了自己两只手,青琅皱了皱眉,将长柏抡起来扛到肩头,他抬眸看向凤宁,每一个字都很是违心:“……大师兄宅心仁厚,性格温良,是我原来对他有误解,现如今也理当对他好些。”
把长柏送到医馆,蔷露将自己的手从他的脉搏上撤下来,神色也变得有些犹疑。
“确实……是有些奇怪。”
凤宁皱起眉:“具体是哪出问题,是不是与……”
凤宁声音渐止,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青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青琅,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青琅皱眉:“下面的话是我不能听的?”
凤宁点点头:“嗯,事关长柏的隐私。”
青琅垂下眼眸,道了一声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去。
见青琅离开,凤宁又看向蔷露,问道:“……是不是,与他弟弟有关?”
蔷露摇了摇头:“看不出,但他体内确实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
凤宁:“什么力量?”
蔷露神色有些纠结怀疑,她凑到凤宁身边小声说:“我觉得……我觉得有点像魔气入体……不是现在魔族人修炼时用的那种浊气,是真正的上古煞气……”
凤宁静了片刻,拧起眉看她:“你确定?”
“不……不确定,我也是第一回见这种情况。”
凤宁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既然不确定,便休要胡言乱语,你言语不慎,便有可能毁了他。”
蔷露抿了抿嘴,道:“……那等他醒了再看看吧,看样子也快醒了。”
凤宁点了点头。
长柏比想象中醒得要慢得多。
天色渐暗,他都没有半分要转醒的迹象,凤宁等得都有些瞌睡了。
“你先走吧,我今晚在这里呆着。”蔷露打着哈欠说。
“我今晚也歇在这里,他若真有什么事儿,我怕你压制不住。”凤宁道。
长柏虽然才三千岁,可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苦练剑术两千八百余年,身上又有天龙血脉加持……蔷露这个医仙与他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夜幕渐深,凤宁寻了个床位,歇息了下来。
医馆的安神香最得凤宁心意,没一会儿,他就进入了舒适的睡眠。
可是渐渐的,他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隐隐约约中,他感觉到有一双手碰了碰他的头发,又摸上了他的脸颊。
但那并不是青琅的手。
凤宁猛地睁开眼。
……是长柏。
凤宁愣了一下。
这人是长柏,但又不尽是长柏。
长柏向来温良守礼,可此刻却在夜深人静时站在凤宁床前,他青丝披散,手摸着凤宁的脸,一双眼睛在远处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红光。
“师尊,您怎么醒了?夜还深着呢。”
长柏笑容也变得有些诡异。
凤宁没有说话,只是打掉脸颊上的那只手,他转头看向四周,心渐渐沉了下来。
……蔷露瘫软地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打晕了。
她身旁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像是被人一击即中。
凤宁抬眼看向长柏,眼神冷了下来:“你怎么回事?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问师尊一件事。”
他忽然笑了一声,神色在一瞬间就变得癫狂扭曲起来。
他伸出手,死死地掐着凤宁的下巴,声音阴沉可怖,眼中红光尽显:“我只想问问师尊,凭什么涂白可以,青琅可以,我和哥哥就不可以?!”
凤宁:“……”
凤宁呆住,手中的凤羽长刀都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
直到青琅突然提着斩魂剑从窗口跳出来与长柏打做一团。
直到蔷露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问发生了什么。
凤宁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蔷露说得没错。
长柏这副模样,与他弟弟有关,亦与魔气入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