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长姐的作风啊,她怎么突然转性了?
刘春霞则嗤笑一声,拿眼睨着白穗道:“哟,这不是白家的大妮子吗?怎的今儿不惦记着嫁人,管起弟弟来了?”
原主嫌弃家里穷苦,惦记着嫁户好人家过安生日子去倒贴的糗事,几乎人人尽知成为全村的笑柄。
以往被人拿这个说事,原主准得跳脚。
但白穗才不会为此失了理智,冷静得体,“表姑,你攀扯别的做什么?我是在跟你谈你家小栓先动手打人的事。”
刘春霞被噎了一下,依旧蛮不讲理:“哪个看见是我家小栓的先动手的?好端端的他凭啥要打人?”
白穗目光下移,与刘小栓对视一眼。
刘小栓立刻把手里套着竹鼠的瓦片笼子向身后藏。
白穗见状一笑,“呵,那小栓为何拿着我家的笼子?那上面的红绸可还写着我弟弟的名儿呢!分明就是小栓抢不过竹鼠就打人!”
“什么破玩意!当我们稀罕啊?给你就是!”
刘春霞自知理亏,直接扯下笼子扔了过来,白玖立刻小心的抱在怀里,与脸上挂彩的三哥相视一笑。
白穗看到两个弟弟脸上的笑意,心里也是一暖,却依旧重复道:“我们虽然敬你一声表姑,但是小栓把我弟弟打成这样,还是得给个说法。”
刘春霞一听她还要追究,立刻吼道:“小贱皮子,你可别不知好歹?!我儿子破相了我还没说找你们赔呢!你们一家子克爹克娘的,谁想跟你们做亲戚?!”
泼妇说话口无遮拦,这下不仅白玖,连一向隐忍好脾气的白闲都动了怒,“克爹克娘”四个字,可是结结实实扎在三姐弟心上!
“我们才不是克了爹娘!”
白穗按住两个弟弟,对刘春霞冷冷道:“既然表姑也想要赔偿,我们就去官老爷那评理好了,让外人判判究竟谁是谁非!”
“你倒想得好?官老爷管得你这闲事?!”刘春霞不吃这套,语气讥讽的看着她。
白穗不为所动,“表姑是不是忘了,我家还有一个大哥在外做兵呢,前两天他可写信来了,说是立了大功,估摸着就是这两天就回来了,看在这份儿上,我相信官老爷会为我家做主的。”
刘春霞一顿,见白穗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心下狐疑不已。
“你家老大要回来?”
她还稀奇呢,白穗这小皮子平时蔫蔫儿的窝里横,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最近是有听说隔壁村的几个当兵的回来了,那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还拿着白花花的军饷咧。
大房长子四五年前走的时候就是个高壮的小伙,那一身本事在村里都是拔尖的。这几年当了兵,少不得有些造化……
此时欺负了他这些个弟弟妹妹,万一他真得了势。
回来报复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春霞心头有点怵了,她虽然撒泼,性子却还有几分谨慎,这会儿只想着赶紧去问问妹妹刘春梅,白家老大是不是真要回来了。
刘春霞心里有了忌惮,只能语气生硬的拐道:“罢了罢了!小孩子家打闹,哪兴得见官老爷的?”
从怀里摸出来两枚铜钱,扔在了地上,“我就带了这么多,别的没有了!”
白穗瞧了瞧铜钱,拦住要去捡起的白玖,反而盯着刘小栓伸手道:“小栓,表姐我弯不下腰,你来帮我捡起来?”
“我不!竹鼠也不该给你们!”刘小栓梗着脖子耍横!
刘春霞这会有些后怕。
弯腰捡起了铜板,拍在白穗的手里。拉住还不服气的刘小栓,边走边训道:“你也是,没事争什么竹鼠?那些野东西留给没爹娘的小野种吃就好了,回家又不是少你的食!”
她的话白穗不是没听见,但已经没力气再去追究了。
此时饿的她两眼发直,要不是一直绷着精神,刚才都没力气吵架。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