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公平?”冯梁冲她分明是笑着,露着一口森森白牙,无端由让人生寒。
“我花钱从这里买了药,医坏了人的嗓子,你倒是跟我讲公平?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冯梁嘲讽,上下打量了一阵白穗,“我见你也是个不晓得事理粗细的,给我让开,我可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送你去见官。”
冯梁犯混,任谁也招架不住。白穗不欲同他扯嘴皮子,冷笑道:
“你家头牌嗓子坏了,你不去替他治嗓子,反倒是跑来医馆这边闹事 。你这是何居心?”白穗反唇相讥。
只这一句话,刺得冯梁险些站不住,恼羞成怒的吼道:“师兄的嗓子,就是这医馆里的周老爷子都治不好,还往哪里请别人?你这女人真是可恶,该打该打!”
说着四处张望一把,想要找一把趁手的工具。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岂不是在承认这医馆里周老爷子的医术高超?”白穗没有怯懦,直面着他,挑他语气里的破绽。“周老爷子用药一向仔细,这几十载何曾出过乱子?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出错?难道不应该从你们身上找问题么?”
“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敢?”面对着冯梁,白穗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看得一旁的周扬之愣在原地,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冯梁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吸着气瞅着白穗咬牙切齿,哪知那人却又得寸进尺一般又往前走了一步,诚恳道:
“冯大哥替师兄着想,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这样的法子未免太过偏激,倒不如先去找一个能医好嗓子的,剩下的等事情过后再来算也不迟。”
这女人真是比他们戏班子里的变脸变得还快。冯梁心中愤愤,一挥袖子,负起道:“你以为我不明白这些吗?可师兄嗓子娇贵,又是哪里那么容易轻易治好的?真是异想天开。”冯梁嗤之以鼻。一番话却正中白穗下怀。
“不看看怎么知道?”白穗如是道,“小女子略懂一些医术,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你?”冯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光是他,就连周扬之也是不信的,瞪着一双眼睛奇异的看着自己,白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几声。
“你什么时候会给人看病了?”周扬之凑的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一下被人戳穿,白穗有些尴尬,却也知道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想要再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含糊道:“总不能放着这些烂摊子不管吧?”
周扬之还想说什么,那头冯梁已经忍不了了,嘿嘿冷笑了了两声:“既然你那么想去也可以!权当是让你心服口服。”
“你且拿着你看家的本领,随我来……”
……
小白玉京今日歇戏,又新得了一壶好酒,拎着坛子便往一片繁花绿柳的地方走去。刚得的酒烫过,瓶口处微微冒着些热气,氤氲的他一双素白的手有些虚幻。另一只空着的素手拈着兰花指往门扉上敲了敲,轻扣几下,原本的一派寂静之中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便听有人穿了木屐踩在地上,门扉之中就有人哑着嗓子喊了几声,示意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