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拒绝,刘春梅不停歇地细数自己的不容易,将嫁过来后遭遇的每一件不公都理出来。
她木着一张脸听着,越来越不耐烦,光是听她的抱怨,白头发都得多张几根。
“三声,我想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三婶顿住,笑道:“确实和你没关系,那时候你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娃娃呢。”
“瞧我啊,一说起过去的事情就停不下来了。”
“所以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白穗直截了当地问。
刘春梅的神色别扭起来,她搓了搓手,轻声道:“穗子,你看能借我点钱嘛。”
白穗没有说话,紧紧地看着她。
她连忙道:“不用担心,俺们给你打欠条,一定会还给你的。”
“若你是我,你会借吗?”白穗突然问。
刘春梅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光,激动地说:“借啊,怎么不借,我们可是亲戚啊!”
“呵。”白穗轻声一笑,摇了摇头,“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三婶就打消这个念头,另做打算为妙。”
“我有时候觉得奇怪,对三婶也有些好奇,”白穗笑得平和,“你是怎么做到,可以为了那些黄白之物,丝毫不顾念自己的脸面的,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刘春梅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拿着亲戚的名头过来,再提一下白穗爹娘的名头,她顾念旧情怎么着也会帮一把,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狠的心。
“穗子,你不能这样,你是要看着我们一家老小去死吗?”
刘春梅猛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般涌出来,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怕只会责备白穗,而不是这个已经有了白头发的妇人。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无助,像是快堕入河要被淹死的的人。
白穗谈谈的说道:“三婶,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您不是说了吗,自己的事情,得自己顾好,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别指着你来养我们。”
这句话是刘春梅曾经说过的原话,不知怎地突然浮现在白穗的脑子里。
刘春梅对着几个快要饿死的小孩没有顾念旧情,她又为何要扔下去绳子。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白穗深觉这句话有理。
刘春梅哭着不说话,泪水将她的脸打湿了。
“三婶要是还想坐便坐,恕我不奉陪了。”
她站起来,离开了正堂,回到房间后也将房门关上。
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刘春梅哭了一会,离开了正堂。
从窗户见到她离开后,白穗走了出来,没想到白闲也出来了,原来他一直注意着正堂的动静。
“阿姐。”白闲喊了一句。
白穗点点头,有往厨房去。
“阿姐,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自责。”
站在厨房门口,白穗回过头来,白闲一脸的认真,脸色不似作伪。
白穗愣了一下,原来她心理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吗?
她都没发现的情绪,居然被白闲发现了。
“我才没有自责。”白穗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书看完了吗?我可听说学堂放假是有课业的。”
她就像是一个家长一样催促着他去做作业,好在这个被催促的孩子听话,还朝白穗笑了笑。
刘春梅带着满心的怨怼出来,回家的一路上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村里认识见到她:“刘婶去干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