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巡视农田耕种现状,一老妪甚好客……”
他向她描述了一天所做的事,看似乏味枯燥的小事,在他的笔下变得生动有趣。
或许是怕她看字无趣,信封里还有一张他亲手作的小画。
画上是柳州的片景,色彩鲜明,勾画得格外细腻。
柳嬷嬷不经意地瞥见那画,跟在公主身边耳濡目染,也能鉴出画工的高超,不禁暗自赞叹。
然后,她试探着问。
“公主,太傅给您连写了两封信,想必是念着您呢,您要不要回他一封?”
慕辞有些犯愁。
两只手托着下巴,软糯糯地抱怨。
“可是嬷嬷,我不知道写什么呀。
“他总有这么多事情讲,我又没有。
“难道我要同他说,今天吃了什么吗?”
柳嬷嬷一脸慈祥地说道。
“公主也可以出去走走的,城中有不少赏景的好去处,作幅画给太傅回礼,也是不错的。”
于是,为了能有内容回信,慕辞次日特意出了趟门。
回府后,她试着提笔写了一封,写完后,又觉得不满意,将其揉成一团,继续写。
还不等她这边写好,温瑾昀的第三封信到了。
看他写得那么好,她既开心,又不开心。
他每天一封信,到了第五封,慕辞彻底绷不住了。
少女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桌上放着信,还有连同信一块儿送来的当地野干花。
对方已经写了五封了,她这边一封满意的都没写完,让她怎能不着急呢。
每次收到信,她都是又喜又愁。
“他就不能写慢点吗!我都来不及回了……”少女一拍桌子,震得那干花都跳了一下。
不过,她骨子里那不服输的劲儿,让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专心写回信。
……
柳州。
温瑾昀一行人暂住在州牧府上。
楚安见忙碌一天的大人还在挑灯给公主写信,实在难以理解。
“大人,一天不写也不碍事吧?”
这么多封去了,也没见公主回一封,大人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温瑾昀将写完的信塞进信封,漫不经心地道了句。
“景小侯爷还在皇都,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写信了。”
楚安抓了抓后脑勺。
听大人这意思,是生怕公主会被别人抢走啊。
至于么。
这天。
慕辞放在桌上的信,被一个婢女看到了。
那婢女本无心偷看,只是无意间被温瑾昀所画的柳州图吸引,出于好奇,故意借着收拾案桌的时机,顺带着看了其他的。
“你在做什么。”一道凉透了的声音,在婢女身后响起。
婢女吓了一跳,但旋即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紧跪在地上认错。
“公主,奴婢一时控制不住,就……就偷看了……公主饶命……”
少女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跟前,眼中覆着纯真哄诱的意味,幽幽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跟在慕辞身后的柳嬷嬷板着脸呵斥。
“让你进来,只需你把花搬出去,你竟胆大包天,乱翻公主的东西!”
婢女哆嗦了一下,“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慕辞勾唇冷笑。
“你确实该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日后又如何能管住自己的心呢?所以,我不需要你了。”
当天,那婢女就被派去做最下等的活,以示惩罚。
之后几天,国子学任务加重,慕珏铮便没时间来公主府折腾。
慕珏铮猜到,这很可能是母后的手笔,却也无力反抗。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九月初。
九月初九这天,宫中有重阳小宴,皇室中人皆在宴上,包括久居东宫不受宠的太子,以及时常被忽略的安阳公主。
宴会上,一群伪装成宫女的刺客出动,引起了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