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后,温瑾昀被留下议事。
等到他回太傅府,已经将近正午。
刚推开书房的门,一个娇软的身影扑了过来。
“太傅哥哥,等你好久了。”
少女无意朝他撒娇,让他产生了一种格外特殊的情愫。
这种有人等着他归家的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当然,楚安每天等他,那是另一码事。
“我都画完一幅画了。”慕辞并未抱怨什么,直接领着他去看自己的画。
画面上,绿油油的原野、三两孩童正在放风筝。
看上去很简单,却是她鲜少会有的风格。
温瑾昀由衷地夸奖了几句,然后,小公主指向画上空空的一角,一脸认真地对他道。
“还要盖上印章。”
慕辞指了指他的案桌,语气娇纵又任性地命令他。
“印章之前拿来让你精心修刻过的,好像一直放在你那边了,你去拿来。”
温瑾昀没有拒绝,温柔地说了个“好”。
他走到案桌前,刚拿起公主那枚印章,看到自己的印章时,复又放下了。
旋即,他拿着印章回来。
“盖上臣的吧。”
还不等慕辞反应过来,她的画就被印上了温瑾昀的印。
慕辞有些不满,“这是我的画!”
说着,她又亲自跑过去,拿了自己的私印来,不偏不倚地把自己的印盖在他的印记上面。
于是,两块印记就叠在了一处,看着莫名契合。
温瑾昀轻牵着她的手,温声道。
“不管怎么说,臣的章都盖上了,公主和画,都是臣的。”
慕辞灵机一动,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敲了一印。
少女笑眼如弯月,明眸皓齿,甚美。
“给你盖章,证明你也是我的。”
温瑾昀看了眼手背上的公主印,清俊的脸上浮现满足的笑意。
“哪怕没有这个,臣也是公主的。”
慕辞指了指桌上的书,解释道。
“我方才有些无聊,就看了会儿其他的书。
“这本书里掉了封信出来,上面写着‘言之’亲启,然后我就想起来,‘言之’是你的字吧?”
温瑾昀下巴微压,“是的。”
少女扬唇一笑,“如果你以后不是太傅,我就可以唤你‘言之哥哥’了。”
温瑾昀提醒道。
“不熟悉的人,才会唤对方的字。公主若要换称呼,可以直呼臣的名字。”
想到他的名字,慕辞皱了皱眉头。
“不要。我不喜欢你的名字,昭阳姐姐总喊你‘瑾昀哥哥’,我还是更喜欢言之。”
说着,她也不管他同意与否,抱着他的胳膊,笑容满面地唤了声。
“言之哥哥。”
见她喜欢,温瑾昀便随了她的意。
“公主要留下用午膳么。”
慕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可以的,嬷嬷不让我在外面用膳。我得回府了。”
她离开得很潇洒,没有多少留恋。
男未婚女未嫁,温瑾昀自然也不便留她。
于是,他亲自送她出去。
慕辞在路上幽幽地说了句。
“话说,父皇是忘了他立下的圣旨吗,居然还想让我去和亲。”
就着这个话题,温瑾昀同她说了蒙裘和昭阳公主的事。
慕辞只是诧异了一下,而后便转为意味深长的笑容。
“姐姐可真厉害呢。”
……
和亲一事,不止是温瑾昀这般在意,皇后同样关心。
两国为了这事僵持不下时,皇后还担怕慕辞多想,特意将她叫到宫中,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绝不会让她嫁到漠王庭。
皇后的言辞间,尽是对慕辞的弥补之意。
但,就在皇后以为她会像前几次那样乖巧回应时,慕辞却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母后不是说过,要给儿臣做鸡子羹的吗?”
皇后还未来得及找借口,慕辞又道。
“嘴上说说,谁都会啊。
“母后,您总说要补偿儿臣、对儿臣好,可在儿臣看来,你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很轻松呢。”
皇后不知道她怎么又不听话了,“阿辞……”
“母后知道儿臣那三个月经历了什么吗。
“儿臣像只被丢掉的狗,在狼群中苟活求生。
“那个时候,母后应该在宫里安慰着受了惊的昭阳姐姐吧。
“直至儿臣回宫,母后也鲜少关心儿臣,还为了姐姐,把儿臣关进偏殿,让儿臣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