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戚早知曲阳王府一事是王氏故意陷害,他虽有意制衡,却因着心底的那些恶意,故意纵了他们。
他心底有个声音诱惑着说,哪怕要制衡,难道便非是他曲阳王府吗?此次便拿他做了弃子,另再扶持他人,又有何不可?
萧戚只需须臾便被说服了。
这个声音空空荡荡,在他心里狞笑。
曲阳王府本该陷入死局,可大约命不该绝,偏有人暗中帮他们,萧戚倒也顺水推舟,捞了一把。
他有些猜测是王承隽从中作梗,但又查不到证据,只得作罢。
只是王氏似有些不满,现任家主乃王承隽的父亲,入了宫向他施压,萧戚不得不宠幸了徐昭容,以示恩宠,聊作补偿。
他心中恨极了王氏对自己的威胁,又还要依仗他们的势力,不满渐渐越酿越深。
那徐昭容第一个得了宠幸,更加得意张扬。萧戚听了人来回禀,本不甚在意,不过跳梁小丑罢了,随她去便是。
可后来又听闻那没脑子的东西洋洋得意到了贵妃那去,还对贵妃出言不逊,明里暗里地对贵妃不敬。
这便触了萧戚的逆鳞,他听了便怒从心头起,却又生生压住,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对徐昭容越发宠起来,只要是进了后宫,多半是到她那去了。。
却说傅丛云那日碰巧又去了御花园,想着上次去摘花时偶然遇到了王承隽,便被打断了,花倒没摘成,想着再去上一趟便是了。
但不巧,遇到了徐昭容。
徐昭容仍记恨着傅丛云,上次她奚落容妃身边的侍女,这位贵妃娘娘隔日便给容妃送了好些东西去,那殷勤的模样真是教人看了厌烦。不知她还同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竟还责罚了自己,徐昭容虽消停了些时日,心中总是不服气的。
这宫中本就是人人踩高捧低的地方,得势便得锦上添花,失势了便要得落井下石,她那般做又有何错?
亏得当初傅丛云第一次在宫中露面,她还想着讨好这位贵妃,精挑细选着送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好东西去,可她非但不领情,还刻意让自己难堪。
现下便不同了,徐昭容得意地想,当初也是她傻罢了,听了身边人的话,才去讨好她。可自己家世又不差,且与王氏交好,怎就比不上她一个没落大小姐了?如今陛下第一个宠幸自己而不是她,说不好这贵妃,来日就失宠了呢?
徐昭容越想越得意,见了傅丛云仅是敷衍地行了个礼,不仅不识趣地避开,反倒大胆上前,出言去挑衅傅丛云。
她压低声音对自己的侍女道:“随我来。”而后脸上带着笑,小步朝傅丛云走去。
鞋底同石子路碰撞,发出当当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