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送了傅丛云回宫便离开的,玉簪却忽地指了一个小侍卫:“诶,你留下,随我进来一趟。”
侍卫首领闻声回头看向玉簪,玉簪朝他眨了眨眼睛,领着小侍卫进了门。
他也并未察觉到什么,挥了挥手,带人复命去了。
玉簪小心翼翼地回身锁上了思漪宫的宫门,看着那小侍卫,有些为难。原地思索了会儿,将小侍卫带到了李赢公公的屋子外,敲了敲门,将他推了进去。
傅丛云这十日来寝食难安,一回来便吩咐人在正殿内外室四角都摆上了冰盆,还央着云胡姑姑去给她做些点心。
云胡姑姑面上颇为不赞同:“娘娘摆这么些冰盆,一会儿着凉了该怎么办?”
“那一会儿再撤下去便是。”傅丛云无所谓道。
云胡姑姑终是拗不过她,笑着应了去小厨房给她做点心,玉骨则打点着带回来的行装。
傅丛云舒舒服服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唤来李赢公公,指了几样摆件,叫他去换些新的来。
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很好,满树满树的金银花色,散了满宫幽甜香气。傅丛云指了个小宫女,折来几枝桂花,挑了个碧色缠枝瓷瓶,插在里面,摆到小几上,素手拨弄起来。
不意掉了几片花瓣,傅丛云用手指拈起来,轻轻磨蹭了一下,便也在手上留了余香。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叠声唤来玉骨,道:“我们下次拿桂花浣发好不好?”
她抬手往花枝上一抚,花瓣便随着颤起来,一阵幽香袅袅绕绕的四溢出来。
玉骨笑着应了,把花瓶抱走,搁置到别处,腾出地方来给她摆晚膳。
傅丛云今日兴致极好,用过晚膳后还吩咐给她温一壶清甜的桃花酒来。
只是更衣时,衣衫尽褪去,玉骨瞧见傅丛云双膝处皆有淤青,顿时心疼极了,换完了衣裳便匆忙去找了药膏,蹲在她身旁给她上药。
一边还抱怨着:“前几日并没看到的,娘娘这腿上伤了怎也不和奴婢们说一声?”
傅丛云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浅饮着桃花酒,眼尾带上了些许平日里没有的媚色。她敷衍道:“许是在殿中跪的太久吧。不是很疼,我便也忘了,无妨。”
玉骨刚涂好了一边,正欲放下衣角再掀了另一边上药,玉簪却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她神色有些紧张:“娘娘,有人想见您。”
玉簪侧过身去,露出身后男子的身影。
他一袭衣衫朴素,面容被屋里的灯盏映得清晰,开口便带了温柔缱绻。
“阿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