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不靠谱的猜测划过了他的脑海,惊得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刚才的那股子臭味里,似乎还夹杂着强烈的灵息,而今天过量服用丹药的并非是他,而是……莫非……
他忍着体内灵力暴动的疼痛,招出了一个风袋,反念口诀,风袋便从出风变成了吸风。
为了求证他那极为荒诞的猜想,他要把还未散尽的臭气都给收集起来!
只见那风袋越鼓越大,越来越圆,已然撑到了极限。宫商这才恋恋不舍地掐了手诀,将巨大的风袋放回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他这才赶紧盘坐下来,闭眼调息,运转周天,继续处理体内那澎湃的灵力。
这时候,手镯子阿龙已经维持不住它的形象了。它一骨碌滚到了旁边,翻滚,挠天,捶地,狂笑。那样子就像一只中了毒的紫黑色四脚蛇,不停地翻着肚皮抽搐着,它四脚朝天,乱七八糟地挥舞着爪子,尾巴也是抽筋地直跳跳,还大张着嘴,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正在用神识秘术化作水镜,注视着这边动静的九家家主九辩,一脑袋磕在了自己刚刚端起来的茶碗上。满当当的灵茶水倒在了他正在处理的书信上,他微微一皱眉,迅速地掐了一个指决,就见书信上的茶水全都瞬间消失不见,纸张也是干透了,只有那晕开的字迹显示了它刚刚的遭遇。他这才掏出了手绢,面无表情地擦去了自己脸上粘着的茶叶。一手抵额,长叹一声,又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刚刚被茶碗边砸中的鼻梁。
站在他对面的九夫人冷冷地抛了他一记眼刀,说:“想笑就笑呗,憋不死你!”言罢,身先士卒地大笑出声,躺倒在地毯上打起了滚儿来,边滚还边拊掌,竖起大拇指曰:“吾儿好生厉害啊,哈哈哈哈……”
九辩这才“扑哧”一声,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甚是无奈。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对这个变化过于巨大的自家闺女,倒是开始有了几分的放心。但她……真的还算是自己的女儿吗?
………………
这场灵力暴动,宫商运转了整整一百五十几个周天才堪堪压下。其间,他经历了碎筋裂骨一般的疼痛,硬生生地在灵脉上冲击出了三个新的灵湖和两个新的气海,这才使得奔涌的灵力有处可去,停止了躁动。灵湖越多,气海越多,意味着他发招的爆发力与持久力也就越大。他之前吐出的那口淤血,正是他多年以前落下的陈年老伤。他这情况,该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待得宫商再次睁眼之时,夏乐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蹲在他的眼前,就这么盯着他看,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红霞。她的身后,那疯长的植物,以及那被击穿了一个大洞的汉白玉石墙,已然被闻变而来的仆从们包围了。处理花盆的处理花盆,收拾碎石的正拿着扫帚与簸箕一点一点地扫着。
刚刚闻讯赶来的九韶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拉着,询问那个大洞要怎么处理。他见妹妹和远房舅舅都无甚大碍,就与他商讨起怎么就着这个大洞制作一个雕花窗子的事去了。
宫商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的景象。大家各忙各的,一点也不像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的样子。宫商心下赞叹:处变不惊,各司其职,九家到底是个千年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