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王芷柔，连躺在雪地上的张二狗也不敢置信，可是这声音就是他们口中的丑八怪。

王芷柔没再搭理他们了，她扯下脸上的布也就是想让这两口人不痛快而已。口口声声叫的丑八怪，如今变得漂亮了，谁看到了谁膈应。

她转头看着被李延暮拉起来的李氏，又看看残破的院子，还有散得差不多的烟，才一脸沉重的走向李氏。

她握住了李氏的手，冰凉刺骨的感觉从李氏的手上到了她的掌心，本来沉重的心又往下坠了几分。她酝酿了好久的情绪，但开口时还是没忍住眼泪，“娘，我会赔给你的，真的会！”

这是承诺，她对李氏的承诺。因为她懂得李氏嚎啕大哭，但她并没有做错。林家势大欺人，他们不懂得反抗，不代表她要和他们一样趋于人下，一辈子受尽屈辱欺负。

李氏本来收住的哭意，听了王芷柔的这句话，她抱着王芷柔大哭，“没了，都没了，芷柔，以后要怎么活啊？”

王芷柔安抚着李氏瘦弱的脊背，声音颤抖而坚定，“有我呢，什么都可以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李池暮也不管有没有人，眼眶又红又肿，也跟她们抱在了一块儿。

李延暮只是看着抱作一团的三个人，眼里都是不甘和愤怒，紧握的拳发出了指节错位的声响，但在这寒风飞舞的气候里十分微不足道，可他坚毅的决心如铁一般，坚不可摧。

寒风呼呼的吹着，天空中的飞舞的雪小了一些，在夜幕逐渐降临的时候，屋子上空飘着的烟已散干净了。

从雪地里爬起来的张二狗和徐大娘看到这个场面，心里都不快，家都被烧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抱在一起取暖。

四个人身上都没有一点暖的地方，抱着的三个人更是颤抖着身体，脸上被冻得青紫一片。李延暮见此，便让三个人先进屋。

他看着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往院子里走，余光看向了张二狗和徐大娘，语气冷冽道，“要是不想如我家一样，就别乱说话。”

张二狗和徐大娘不约而同的颤着身子，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李延暮隐藏不住的杀意，他们开始害怕了，生怕他们出声抵抗，下一秒就命丧于此。

李延暮听着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知道张二狗和徐大娘跑了才往院子里走。他走进了他们的那间屋子，看见王芷柔愣愣的看着一屋子的焦黑，泪慢慢的往下掉。

他走上前去握住王芷柔冰凉的手，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眶红得惹人心疼。王芷柔对他说，“什么都没了，家没了，菜铺子估计明天也没了。”

她语气里是慢慢的委屈和无奈，尽管她在李氏面前装得很坚强，也不能抹去她在这几个月的成果被林家人在一朝之间毁去的痛苦。

李延暮把她拉进怀里，原本以为她会挣扎，没想到她只是乖顺的靠在他的肩上，一副脆弱的模样。他看着满室焦黑，眼里的狠厉越发深邃了，“没关系，我会赔给你的，真的。”

这句话适才王芷柔也对他娘说过，现经他口再说出来，才愈发觉得沉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