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明也不逼他,有些东西留下种子就够了,得留时间让它自个慢慢破土生芽。
你张氏让我女儿的日子不好过,我就要闹得你们牛家鸡飞狗跳,谁的日子都别想好过!
董思明混了这么多年才挣下这点家产,若说他是个心慈手软的只怕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吃个干净了。
对女儿好,嫁妆给的多,那是他心疼自个的女儿。
对牛家好,月月让人送米粮油肉,那是他会做人。
可不代表他,或者说他董家好欺负。
这还是大郎不在,要是大郎在的话,知晓他牛家这样欺负他妹妹,只怕早喊了人打上他牛家的大门去了!
董思明忍下心头的愠怒,叹了口气道:“都已经这样了,就别想了。这伤我看着重,只是都这么晚了,药堂都关了门,只能明日再请了大夫来,待会儿就先上些药先养着再说吧。”
这时候,董三娘终于来了。
倒不是她没听见动静,只不过从前也有她爹的朋友半夜敲她家大门的先例,她又急着刺绣就没管。
还是丫环来敲门说姑爷来了,她才知道把她家大门拍的“砰砰”响的原来是她的相公。
“相公!”
董三娘第一眼见着牛秀才简直惊呆了,这身上沾着泥点子泥团子,一件好好的袍子摔的都是破洞,脸上还像是被猫抓了似的人,真的是她的那个秀才相公吗?
“这到底是怎么了?”
再怎么到底还是新婚夫妇,董三娘虽然对牛家包括对牛秀才都心凉了,可看到这样的牛秀才还是难免有些心疼,“相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娘子!”
见了董三娘,牛秀才刚才忍住的眼泪这会儿又忍不住了。
要不是岳丈岳母还有那么多的下人都在,牛秀才真能哭出来。
说实话,他也真心觉得自己真的委屈啊。
哪有这样对待儿子的亲娘啊,专捡了脸上下手。
这就是牛秀才不知道了。
自古以来女人打架可不会像是男人似的大拳头招呼,女人打架不是用指甲挠就是抓对方的头发。
牛秀才应该庆幸,张氏只挠了他的脸,还没薅了他的头发呢。
董三娘连忙走了过来,拿手绢想去擦牛秀才的脸又不敢,生怕弄疼了他的样子。
“这可怎么好?相公是要科举的人,这伤了脸万一留了疤……”
就连三娘都知道他是要科举的人,虽然不比女人要装扮可一张脸还是挺要紧的,可他娘呢?
却偏往脸上招呼?
牛秀才心底对张氏的怨念又多了一层,“不碍的,三娘你别担心我。”
董三娘却看向了董思明,“爹,现在还能请得到大夫吗?相公的脸可千万不能留疤的呀。”
董思明摇摇头,“这么晚了,就算去敲人家药堂的门,说是抓破了脸请大夫,谁人肯来?”
是啊,又不是要死了或者难产了什么的。
抓破脸皮这么点屁大的事,谁愿意半夜三更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出诊?